“话说薛宗主,你的本命物不拿出来看一看么?”
“不用。”
“那至少告诉我你的本命物是啥吧?”
薛天成笑了笑,直视着顾秦淮的眼睛,吐出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行。”
顾秦淮不禁愤愤然:“我的五把本命物都给你见过了,你就告诉我一下你本命物是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有何不可?”
“不行就是不行。”薛天成正眼都不去看一下顾秦淮,只是扬起一只手掌,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一,按你所说,你作为一个身上人尽皆知的天才,所有人都知道你身负五把本命剑,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二,是你来找我问剑,才让我看到那五把剑,纯粹是你咎由自取,我没有任何义务要告诉你我的本命物是什么。三,我是一宗之主,你只不过是一个宗门弟子,我们的立场本来就不对等。”
“……薛天成你丫的,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宗门宗主,也敢放到本天才面前说道?!”顾秦淮怒极反笑。
薛天成竖了个中指。意思是说等你自立门户,当上宗主之后再和我聊。
顾秦淮黑着脸起身,径直走到离薛天成数十步的位置再坐下,缓缓吐纳修行,心中默念。
修身养性,修身养性,修行中人不要随意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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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做菜,便如同这位女子外貌一般,平平淡淡,既不会难以下咽,也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菜肴原料都采自附近山头,野菜居多,还有一只倒霉至极被这位女子武人抓住的锦鸡,给炖成了一锅鸡汤。
顾秦淮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用筷子指着菜盘询问陈芸野菜的名字。
薛天成没有什么稀奇,这一辈子,小时候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鳖,学那神农尝百草,山上能吃不能吃的都知道差不多了。
所以少年下筷如飞的同时,偶尔评点几句。
“这个锦鸡个头不小,宜红烧不宜清炖。”
“这份荞荠的盐放的多了一点,味道淡点更好。”
木讷少女也不生气,只是没有什么反应,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吃好饭之后,薛天成抹抹嘴巴,还算有点良心,帮着陈芸收拾好碗筷。
“陈姑娘,你是顾秦淮的随从,为什么不修道反而习武?”
“陈姑娘,我好像没有看到你的武器,难不成真的是走双拳破敌的路子?”
“陈姑娘,以你现在的武道造诣,放到修行中人来说相当于第几重天?”
薛天成提问不停,陈芸偶尔才开口回答,往往也只是几个字,言简意赅。薛天成也不气馁,据贺清所说,此人体魄打熬极好,学武心性之高,也并非寻常武人可比。而且身上魂魄被一门玄秘之术“钉”住,多半与她身上穿的那袭紫袍有关。
薛天成纯粹是好奇使然。没有与陈芸交过手,一位武师能有多强,少年便缺少一个直观的印象。
“如果你和顾秦淮之间分生死,会输吗?”
陈芸这次回答最快,可惜看得薛天成一头雾水。
少女先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思考了一下后点点头。最后沉默了半天,又缓缓将头左右摇动。
薛天成点到即止,今天这番对话已有点交浅言深的意思,再追问下去就有点不识趣了。就算对方不在意,也不是薛天成任由自己好奇心随意行事的理由。
远处打坐修行的顾秦淮张开眯着的眼睛,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你薜天成不懂,但我顾秦淮却知道。
第一次摇头,是因为两人之间,绝对不会有什么争斗厮杀,更不会打生打死。
然后一次点头,是因为仅以武人体魄对抗一位杀力极大的五重天剑修,可以撑过一段时间,但是还是会输。
最后一次缓缓摇头,是如果当陈芸真正脱下那紫袍之后。
胜负便顷刻间就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