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同皇后安慰道,“皇后娘娘,没事了。二殿下来了,他会带我们回营地的。”
芸静皇后狐疑地看了一眼白匪阳,随后抓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
她正说着,便听到远处又有马蹄声靠近。
抬头一看,是白景墨和白云睿,身后还带着一批皇后近卫,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匪阳也立刻松开了手,离她远了些,等着白景墨一众人过来。
芸静皇后一看到白云睿,便挣脱开了她的手,朝着他们跑了过去,头上的发冠都因为刚刚的打斗被弄歪了,没了原本她皇后的威严。
白景墨和白云睿同时下马。
白景墨跪地请罪道,“儿臣救驾来迟,望母后恕罪。”
那芸静皇后却是瞧都不瞧他一眼,便赶忙往白云睿那边跑了过去,情绪激动,边跑边高声呼喊道,“睿儿!睿儿!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后面两句声音刺耳,一时间林间的鸟儿也被这声音吓得扑腾着翅膀起飞。
白云睿刚伸手拉住芸静皇后想要询问细节,芸静皇后便厥了过去。
看来刚刚的黑衣人对芸静皇后的刺激很大,符星颜忍不住有些心疼她,如果今天她不出现在皇后的面前,那么她今日是不是就要葬身于这围猎场之中。
白云睿瞧了她和白匪阳几眼,一把把芸静皇后抱上了马,没说什么,勒着缰绳走了,近卫跟着一块儿护送着皇后。
独独留下了九皇子白景墨和随侍夜风跪在原地,场面有点尴尬。
白景墨瞧着芸静皇后远去,才起身朝她快步走来。
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竟然有霎那的心安。
等他走到她面前,她才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发软,头也一阵阵晕晕的,正扶着额,一双手便环抱住了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刚刚的场景对她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确实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场景,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但看见了他却安心了几分。
他身上的气息好闻极了,她头靠在他的怀里,鼻息里满是他的气味。
他一手扶着她,眼睛看着地上,似是神情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
她微微仰着脖子,看得到的只是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还有下巴下面有些细细密密的小胡渣。
一旁随侍的夜风则是蹲下身去检查黑衣人的尸体,。
她就靠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股视线正凛然盯着她,转头便瞧着白匪阳正盯着她,目光颇为玩味。
她没对上他的目光,只是转过头去。
白匪阳没说什么,不再看她,便也蹲了下来查看黑衣人。
靠了一会儿,虽还觉得头晕,却是有力气站起来了,白景墨也是松开了手,一只手扶着她,让她站在身侧。
低头柔声询问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他的目光温柔得醉人,她不敢去看,还没回答。
就听见前面白匪阳帮她回答了,“九弟不必担心她,洛家二小姐以一敌三,神勇非常。”
白匪阳这话说得呛人,她忍不住挑了挑眉,轻咳了两声。
白景墨也没同他一般见识,只是又柔声问了句,“刚刚有没有伤着你?”
符星颜摇了摇头。
夜风搜寻了一阵,从黑衣人身上搜寻到了令牌,立马便递给白景墨看,“殿下。”
符星颜也凑了过去看了看,那块红漆令牌上面用金色画了个水波样花纹,她是不认识那模样的。
白景墨却是看到这令牌便眉头紧锁,又把它还给了夜风,吩咐他保管好。
白匪阳也从黑衣人身上寻到了一模一样的令牌,却是不屑地丢回了那黑衣人的身上,冷笑了声,“九弟不会想拿着令牌去邀功吧,未免想得有些简单。”
白景墨郑声回他,“虽不能以此判定这黑衣人的来由,但却是重要的证据。此番二哥有功,颜儿有功,我却是有罪,没有保护好母妃。”
白匪阳听他这么说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她,上马便走了。
白景墨担忧地瞧着她,“我送你回去。”
她轻声“嗯”了一声,由他搀着缓步走着。
他又问,“还能骑马吗?”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马术不大娴熟,这会儿又不能用法术,待会儿从马背上摔下来滋味可不好受。
他微微一笑,“不能骑马便不骑了。”
他这话里似是有话,她总觉得他对于她的事情,明白的很多。
他带着她到了月辉面前,马儿似是认识她一眼,眼睛一直盯着她。
他拍了拍月辉的脑袋,朗声笑了声。
她还没见过他这么笑,觉得他的笑声清脆悦耳,动听极了,便瞧着他。
他的目光也回望向她,带着些许她看不懂的意思。
他先上了马,又伸手给她,让她上来,她瞧了眼夜风,正在后头牵着她的日耀和另一匹马,周围也没有别的人,便把手交给了他。
上了马,他便一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这种感觉和她自己骑马是不一样的,她觉得安心、舒服、沉醉。
微风拂面,林间的树木气息,伴随着他身上的气息一同在她的鼻息间萦绕。
他骑得很慢,很稳,时间好像也一同慢了下来。
四周很安静,偶有鸟儿在枝桠间婉转鸣叫,好听得很,她的心也一同静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顺势靠在他的怀里。
刚刚的画面对她来说不算血腥,却还是给她带来了些许的震撼。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刚才的画面就不断地在回闪,想到那黑衣人离她只有一寸的剑端,想到白匪阳拿着箭目光凛冽地对着自己,想到芸静皇后的惊慌呼叫声,她的心又无法安静下来。
在这人界,又有几个人同他一样真心待自己呢。
而他的这份真心,是因为姐姐?是因为洛星颜?还是因为她……
她不敢去细想,总觉得她像是偷走了谁的东西。
她又睁开眼睛侧头去看他,他察觉到了她的动静,也低头来看她。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发上面,她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只觉得有些酥酥麻麻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好像感受到了这几百年来从未感受到的快乐,那么不真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