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露溪“啊”了一声，把药碗交付到了符星颜的手里，忙拿出自己的帕子愧疚地给他小心擦拭。

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嘴里似有若无地叫着她的名字：“颜……颜……”

王露溪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又自觉退了一步，把床边的位置给她腾了出来。

符星颜假装没有会意，故意说道，“也不必折腾二殿下了，白白弄湿了枕巾，还是林雾你来喂吧。”

王露溪“啊”了一声，“颜颜，先前你还同我说你对二皇子爱慕得紧，如今到了他跟前，怎得害羞了呢？”

床上的人听到了这话，原本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松开，渐渐上扬。

如此直白的话，只怕也只有王露溪能说得出口。

她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被师父听见了，指不定会怎么想，虽说那日她勉勉强强同师父解释过了，但看着师父的眼神，似乎……对她不怎么相信。

自从那日师父施了感灵术之后，她便在璇玑铃上面蒙了一层白布，现在想想，今日回去了还该把璇玑铃整个包的严严实实的，让师父听不见才对。

林雾轻咳了声，同她轻声道，“若是洛小姐愿意为二殿下喂药，那必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林雾从小跟在白匪阳的身旁，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过他为谁费过如此的心思，也从未见过整日高高在上的二皇子为了一个女子竟也能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原先对自家主子的做法并不是很了解，但那日看着她一同跪在他身旁的时候，林雾倒也颇为动容。

两人的目光都如此灼然地望着她，她一时之间反倒有些无地自容了。

白匪阳，你欠我的。她心里默默哀怨了声。

看着面前的人躺在床上，如此安静祥和的样子，她还颇有些不习惯，先伸出手去托起了他的头，轻轻地把他的头枕到了她的腿上，让他的脖子形成了一个弧度，方才开始喂药。

从前她在魔界练功被灵力反噬之事，师父也是如此喂她喝药的，便不觉得有什么。

而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人，见两人动作亲昵得如此自然，看得却是目瞪口呆，纷纷别过头去。

王露溪更是用手捂住了眼睛，想了想，又背了过去。

她专心喂药，倒是并没有在意。

他朦胧间感觉自己的头被搬动，枕在了一个异常柔软的地方，而鼻息间除了辛香的药味，还有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淡雅清香。

触碰到她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清醒了片刻，眼神微动，朦朦胧胧间看见她。

从窗柩里半透的晨光静谧又美好，散落在她的侧脸，她的眉眼温柔而熟悉，耳边的鬓发随意地垂下。

他看着她的脸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当他想仔细回忆一番的时候，头又开始痛了。

他痛苦地沉吟了一声，抓住了她的衣衫。

王露溪听到这话，忙问道，“二殿下怎么了？”

她也是被吓了一跳，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给他些许慰藉，又探上他的脉象，他除了眉头皱得更紧些，好似没什么变化。

她帮他把被子捂得严实些，回道，“可能是做了梦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