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不留行身上的灵力才渐渐收敛，她能够很明显感觉到不留行松了一口气，手撑着膝盖，目光也看向那个黑袍人离开的方向。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但看着他过度消耗灵力而疲惫的样子，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合适。

“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他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她也说不清到底包含了些什么感情，嫌弃，无奈，懊悔，可怜，好像都有。

她撇了撇嘴，把他扶了起来。

他笃定地说道，“不过我断然，他不会动手。”

“为什么？”

“鬼界之中，凡是私自出界的，若被发现，必会被灰飞烟灭。而这里，恰好离天界很近，一旦我们打斗起来，天界的巡逻军很快便能发现……他冒不起这个险。”

师父在六界中最少提及的地方便是鬼界，符星颜对鬼界这个地方印象颇为模糊，只知道鬼界有一条很有名的百鬼甬道，凡是往生者均会经过这条甬道，并失去生前的记忆。

她问道，“他是鬼界之人？你认识他？”

不留行看了她一眼，“鬼界鬼域十二魂的星魂长老。”

她颇为惊异，一是惊异对方的身份，六界中长老级别的人物法力深不可测，二是惊异不留行的勇气，明知道对方灵力在自己之上，还敢和长老级别的人物公然叫嚣，而且还丝毫不带发怵的。

她喃喃道，“真的是……真的是长老吗？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

不留行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她。

她一拍脑袋，方才想起来，“他肯定是用法术拟颜了。”

凡是六界有灵力之体，灵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均可用法术来驻颜或是拟颜。

大多数原生相貌不好的人都会选择拟颜，即为自己拟定自己的容貌，而少部分对自己容貌比较满意的人，则会选择驻颜，选择自己一个时期的容貌使之驻留不变。

符星颜学习咒术向来懈怠，连飞天术还不够精益，自然也从未想过去学什么驻颜术、拟颜术。

“还不算太笨。”不留行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

话音刚落，她们脚下的云雾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灰，飘动的速度也比先前变快不少。

“所以他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今日的祈雨。”不留行皱了皱眉，随后缓缓地飘出这一句。

“啊？”符星颜愣了一下，随后便感觉不留行抓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飞了起来。

不留行先是把她给放到一片未变色的白色云朵上，又在云层上施了咒术，同她嘱咐道，“你就呆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不留行便手拿着万坤瓶，光速消失在了面前。

独自一个人呆在一朵大云朵上，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在正中央坐了下来，一边施法术以求自己不会掉下去，一边四处看着周围云朵的变化，顺便搜寻一下不留行的身影。

忽地间，云层间电闪雷鸣，连带着她所在的云也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是要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