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一愣，脱口而出，“你是我父亲。”

面前的人眼神明显呆滞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同这种关系倒也差不多，本尊便是你的师父，也是统领魔界的魔尊。”

被他这么一提，她仿若记起了些什么东西，原来她身上隐隐流动的那股气息是灵力啊，她的本体好像是什么果子一类的东西，反正并不起眼就是。

记忆中好像有一个区域忽然间清醒了起来，她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是个果子精，”

可她面前的师父却纠正她道，“诚然你是个果子，但你并非是魔界的魔精，而是仙界的果子仙。”

被他这么一讲，她原本理清楚的思路又糊涂了，大脑一片混沌，想不出什么其他关键的信息。

难不成真的是她记错了？生了场大病，记忆有所混乱，好像也情有可原。

她思索了良久，道，“不对！可我若是仙又怎会拜魔尊为师……”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这问题问得好，可解释起来却是分外复杂，因你那一族早已被仙界灭族，只剩了寥寥几个尚在修灵的幼苗，仙界容不下你，我便把你给收留了。”

这个动作分外练熟，同记忆里他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让她更加确信了面前这个人是她的师父这件事情，便也就相信了他的所言。

但他口中所讲的灭族之事，她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得追问下去，“仙界为何要灭我族人？”

“为师对此事知之甚少，只晓得是你族中出了奸细，险些害仙界折损十万仙兵仙将。”

师父手上捏了个诀，在她脑海中便呈现了当时的情状。

她看到无数的族人被锁链捆绑在一起，他们的脚下凭空燃起熊熊的火焰，她能真切地听到火焰烧到肌肤时发出的清脆声音。

仙族的神火是慢慢吞噬人的意志和躯体的，火苗先是一点一点从他们的脚下蔓延向上，待把下面的灵力全部消散，方才开始吞没上半身的灵力，继而全身都变成黝黑的枝干，最后化成灰烬。

很多时候，往往那些人的下半身已然被烧得如黝黑久烧的枯木，而他们的上半身依旧如常人。他们费尽全力做最后的挣扎和嗷叫，却没有半点用。

撕心裂肺的喊声和视觉的冲击让她毛骨悚然，手也在不自觉地发着冷汗。

就算是仙界，竟也有如此残酷的真相，她一时之间眼泪决堤，心中无限哀伤和悲恸，低下头去，不忍再看那烈火燃烧的场面。

符天南又一挥手，面前的画面刹那消失，顺势坐在了她的身边，把她搂入了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哽咽道，“纵使有族人犯了天大的过错，天界也……也不该如此对我们赶尽杀绝……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她越哭越觉得悲伤，好像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积压在了她的心里，她虽一时之间无法想起来，但仍旧觉得委屈，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