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揽月钗欢喜地对着天河看，麋鹿兽伸长着脖子分外好奇地也想一探究竟，便用爪子扒拉她的衣袍。

夜神动作轻缓地把麋鹿兽从她身上拉扯下来，语重心长地同那麋鹿兽讲着道理，“你若是伤了她，那我便新账旧账一齐算了，送你去天后那待上一段时日学学规矩也好。”

麋鹿兽一听，急得嗷嗷鸣叫，边叫还边转圈，模样分外滑稽，他朗声开怀地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清脆。

往常见他皆是温温的笑，难得见他此状，符星颜跟着一块笑道，“原来夜神殿下也会唬人……哦不，唬灵兽啊。”

夜神殿下笑着微微颔首，随后错开她的目光，缓缓抬头仰望起那天河，影子在月光清辉下被拉长成一道长长的黑影，寂寥而孤独。

她终于晓得原不是当了神仙便能逍遥快活、无忧无虑的，如夜神殿下这般法术高强者尚且有诸多烦忧。若是她生长在仙界，那定然是要不快活的。

自那日后，她以为同那凤凰仙那种大人物便会再无交集。却没成想，那凤凰仙不光是记住了她，还记住了她那日要他指导瞬移术的那番话，特意嘱咐夜神把她送去尚学府好好学习。

到了她这番上万年的年纪，还有得重返学堂的一日，不管是放在仙界还是魔界，皆是一桩极为丢脸的事情。

她得知了这个噩耗，央了夜神殿下许久，可不知那向来慈悲为怀的夜殿不知因何缘由竟一反常态回绝了她的卑微诉求。

思来想去，她猜测是夜神殿下也同那凤凰仙一般嫌弃她的灵力低微，仙术简陋，如今她身在仙界，若想长久地留存于此地，自然要顺了他的意思。

她自幼由魔尊和近卫不留行亲自教导，从未体验过学堂生活，她便安慰自己只当是体验新奇事物罢了，忍一忍便就过去了。

说起这尚学府，便是教导仙界小辈礼仪法术的学堂，教授课业的夫子均是这九重天上法术高强的上仙。

可叹对她来讲，在念书这桩事情上，她是没什么兴趣的。

从前一个人上课是走神打岔犯困，如今一群人上课依旧是走神打岔犯困，往往一觉起来已是黄昏迟暮，连洒扫的侍从都已然回去了。

她见麋鹿兽整日里困在殿中无聊，上课之时，便总把麋鹿兽牵在一旁。

麋鹿兽这番萌物长相憨厚可爱，撒起娇来更是讨了许多小女仙的欢心，那些似花团锦簇般的小女仙们因着这层缘故整日也就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她，听得她那是心花怒放。

夫子见她是夜神殿送来的人，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任她胡闹了。

尚学府的课表比她先前在魔界所学内容要丰富不少，礼仪课、佛理课、咒法课、仙灵课、仙史课……诸多课业把她从早到晚排得满满当当的。

诚然她不是个十分好学的仙子，亦不是个天赋异禀的仙子，整日拘在学堂并不是个可行的法子。

她同那些夫子斗智斗勇的本领那是一日比一日熟练，往往便是几节课的功课都拖到最后一日方才勉强糊涂地写上一两笔，那些夫子一见着她便头疼得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