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听了叫托她的福,说难听了就是糊弄了个傻子。
时家有钱,这个小女儿又因为些变故和家人不和,五岁就被送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山沟沟。
时太太为她建了栋三层小洋楼,每个月都会给陈姨五万,托她照顾好时染。
这五万里,有两万是陈姨的工资,剩下三万,则是给时染自由支配,但每个月到时染手上的,只有一千。
去了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
再加上陈姨隔三差五以各种理由找时太太要钱,把孩子从5岁带到17岁,自然富的流油。
而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吞钱,就是仗着时染不会告状。
这孩子古怪,失踪个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和时家人不亲,也不自己争什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似的。
听知情人透露,这女娃娃好像有什么心理疾病。
农村人不懂这些,只当她是傻。
陈姨也觉得她傻,都以为她是真的不知道,结果现在被一语戳破,着实有些惊心。
尤其是,她马上要回家了。
那现在说破算什么意思,想回去告状吗?
陈姨顾不上穿鞋了,努力在脸上维持了个笑脸,凑到时染面前问,“回去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陈姨去接你。”
时染目光在柜子边搜寻了下,抽了张纸巾捏在手里擦了擦,“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陈姨脸上的笑陡然下沉,“你要搬回时家?”
时染嗯了一声,将纸巾揉成团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正中垃圾桶。
“门钥匙和行李明天会有管家过来收,我先走了。”
她说的干脆,径直越过陈姨身边去开门,好似相处了12年的人不过是个路人甲。
拿捏了时染这些年,直到这会儿,陈姨才清晰的意识到时染千金小姐的身份。
事情来的突然,她已经没时间思考自己丢了饭碗的问题,只在乎时染会不会回去告状。
她紧紧跟在时染旁边,搓着双手的样子略微拘谨,“染染啊,陈姨这些年对你也不错吧,把你从那么小拉扯长大也是不容易,明天还得去医院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回去了可别乱说话,陈姨给你海哥哥买婚房……那都是自己家挣的血汗钱!”
时染缓缓停下来,仰头看了她一眼。
橙红色的夕阳斜印在她清丽明艳的脸上,美的动人心魄。
她收回目光,似笑非笑,“你说是那就是吧。”
陈姨不由得看痴了,张着嘴一时忘了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一台没见过的黑色越野,绝尘而去。
吃了一嘴灰的陈姨愣在原地,顿时觉得手里提的鸡汤不香了。
…
车内,时染摘了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
少女柔软蓬松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仰靠在真皮靠背上闭目养神,神态略显疲惫。
前面开车的人偷瞄了一眼,不忍心打扰,却不想时染却当先开了口,“听说公司今天新招了个人?”
任璟双手扶着方向盘,心情有些诧异。
老大什么时候会在意他新招的员工了。
“是管理层的吗?”他作为老板,除了管理层的面试需要经过他审核,其他的都是人事和部门经理那边做抉择,不用经过他。
但是今天,也没有招人啊,那应该就是基层的了。
“不是。”时染抬手揉了揉眉心。
“我问一下。”
任璟说完就打了个电话,和秘书确认了之后对时染说:“是招了一个,叫陈海,他怎么了吗?”
时染睁开雪眸,垂在肩侧的青葱玉指慵懒的勾住缕发丝,缠绕了两下,又松开,漫不经心道:
“开了吧,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