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是无尽漆黑夜，像是吞噬光明的深渊，无边孤寂、让人惊悸。

公交车就仿佛一盏黑暗之中的明灯一样，由无始之处，通往有知之地……。

车内。

赵凡收回看向那座孤坟的目光，细细的打量起手里这件白色的孝衣来。

对于那些普通人的各种情绪泄露，他也没在意，不是他心里豁达，而是他无能为力。

敬畏、恐惧、讨好、奉承、谦卑、怨恨、贪婪……，人心多诡，他纵是能够吞噬厉鬼，却也不能改变人心。

厉鬼恐怖诡异，可又如何比得上人心的多诡呢？

对于厉鬼，它永远都是恐怖的代名词；可对于人心，它善变多诡，它可以比天使更善亦可以比恶鬼更恶。

人知厉鬼恐怖，鬼……知人心恶毒。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正是何为？反又为何？

赵凡不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明白，这是个无解的话题，比厉鬼还要无解。

他能做的就是做自己该做的，最多……最多就是保留那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底线……。

…………

“这是件灵异之物……。”

通过摸索和观察，赵凡弄清了这件诡异白色孝衣的作用。

简单来说，这件能够微微抵挡住他袭击的白色孝衣，就是件灵异之物，跟他身上这件老旧的寿衣有些相似。

可以起到一些抵御厉鬼袭击的作用，但这不是它最大的作用。

白色孝衣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平衡厉鬼之间的协调作用，就如平衡哭坟鬼的骸骨和其内的鬼血，没了白色孝衣，哭坟鬼的平衡立马就被打破了。

用在驭鬼者身上的话，那就是可以极大的延缓身体里厉鬼的复苏。

不过，这件白色孝衣也算是一只鬼，它是给鬼穿的，活人穿上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于白色孝衣的侵蚀之下。

心里了然之后，赵凡有些忧愁这件白色孝衣的打算。

它的平衡作用对于自己来说完全就是个鸡肋，赵凡可不需要平衡，遇到合适的厉鬼拼图，直接就拼接了，遇到不合适的也可以直接同化，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平衡。

至于它起到的防御作用，赵凡真心看不上，因为他已经有老旧的寿衣了，这件寿衣的防御可比孝衣强多了。

给鬼奴穿上的话，又不能达到它最大的价值，这可是一只非常特殊的鬼。

“不过，这件白色孝衣对于驭鬼者来说，简直就是件神装，还是百搭型的，穿上它之后，可以极大的延缓体内厉鬼的复苏。”赵凡心里暗道。

驭鬼者最大的问题就是厉鬼复苏，为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所以有很多驭鬼者选择驾驭第二只鬼。

可那是有很大风险的，并且还很容易就死在驾驭厉鬼的过程中，就拿杨间来说，他驾驭第二只鬼时，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

差点就挂掉了……。

连杨间都是如此，其他驭鬼者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有了这件白色孝衣后，情况变得完全不同了，它对于驭鬼者来说几乎就没有任何的风险。

吾之鸡肋，彼之神装。

经过对比后，赵凡得出了这么个结果。

慢慢的，他心里有了个打算。

…………

怀着别样的心思，赵凡看着在他不远处的座位上，表面眼神飘远，实则冷静异常的杨间走了过去。

他知道从自己上车开始，到刚才吞噬哭坟鬼与及到现在为止，杨间都在若即若离的观察着自己。

不过赵凡也没放在心上，他了解杨间的性格，要是杨间不这样，他才觉得奇怪呢？

刚刚他下车吞噬哭坟鬼的经过，杨间三人能够看清，也是他故意为之的，他想要通过这样来展示自己的恐怖实力。

在这个世界，你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势力，但绝对不能没有实力和价值，不然你会被随时抛弃和淘汰。

林北和许峰两人此时深深敬畏的表现，与及杨间表面冷静实际心里不知道什么的情绪，让赵凡还是很满意的。

他有种收服许峰和林北的打算，至于杨间的话……，还是想想睡吧！

先不说杨间的性格，就说他身上的秘密就注定了一切的结局。

拥有前世记忆的赵凡对于杨间身上的秘密，也是有着许些的了解，从他成为驭鬼者的那一刻，身上就笼罩着一层迷雾。

鬼眼之主、人皮纸、杨间老爹等等，他的背后隐藏了太多的恐怖。

赵凡走到杨间旁边的时候，他似乎是沉思得入神，完全没有发现赵凡到来。

“杨间，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赵凡单刀直入，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杨间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他赵凡同样不是。

杨间眼神明显波动了下，而这丝波动又恰好让赵凡看到了。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赵凡说道：“交易？不知我身上有什么你看得上的？”

杨间的表情显得惊讶，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冷静沉着。

“这件白色孝衣是一件非常特殊的灵异之物，而它的作用想必你肯定很感兴趣。”赵凡道。

杨间道：“莫非你想把它送给我吗？那我可得好好的感谢你一下。”

说着，杨间脸上浮现出一丝亲和的笑容。

看着杨间那冷静的目光，赵凡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送给你，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赵凡心里有些无语，不过他表面却很冷静的道：“这件白色孝衣，我姑且给它取个代号叫……鬼孝衣，它的作用是能够平衡厉鬼……，还有它能够抵御厉鬼的袭击……，对你的话可以产生……。”

像是推销产品一样，赵凡把鬼孝衣的作用与及对驭鬼者到底有什么好处给统统的说了出来。

他在讲述鬼孝衣作用的时候没有避讳车上的人，相对于杨间的面无表情和其他普通乘客的迷茫，许峰和林北两个人在听到鬼孝衣可以平衡身体里的厉鬼，从而极大延缓厉鬼复苏的时候，眼睛都发直了，身体都不由的颤抖起来。

他们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走上这辆恐怖而又随时会丧命的公交车牢笼呢？

还不是身体里的厉鬼快要复苏了，他们不得不如此，现在听闻一件可以极大延缓体内厉鬼复苏的鬼孝衣，他们的内心可想而知有多激动。

对生有多渴望，现在就有多激动、有多疯狂。

他们发誓，要不是赵凡实在是太恐怖，他们绝对会干掉赵凡从而夺得鬼孝衣。

…………

“既然这件鬼孝衣作用如此大，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呢？”杨间表面有些随意的道。

说实话，鬼孝衣的作用，他心动了，虽然他通过上吊自杀的方式，使得身体里的鬼影死机了，厉鬼复苏的速度得到了极大的延缓。

可这并不代表厉鬼不会复苏，此外，面对厉鬼他还缺乏一些可以抵御的手段，现在他输出能力很强，可防御却很差。

鬼孝衣的出现可以完美弥补他的这一短板，它的效果杨间可是真实见到过了，虽然面对赵凡就仿佛纸糊的一样。

可却可以抵挡住那么多鬼奴的袭击，其中甚至还有一只相当于鬼的第四阶段鬼奴。

赵凡有多恐怖，杨间心里很清楚，绝对的S级别，可世上又有多少S级别的厉鬼呢？

况且这件鬼孝衣的核心还不是防御，而是……平衡。

现在，这么珍贵的鬼孝衣，赵凡却要拿出来和他交易？

交易什么？自己身体里的鬼吗？

想到赵凡吞噬厉鬼的能力，杨间心里很沉重。

杨间心里的想法，赵凡是完全看不出来，他看到的永远都是冷静沉着的杨间，似乎世上没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动容的。

赵凡想了想后道：“这件鬼孝衣对我的效果不是很大，平衡厉鬼的作用我用不到，抵御袭击我有这件鬼寿衣了，所以鬼孝衣对我来说很鸡肋。”

“你为什么要跟我交易，这件鬼孝衣这么特殊，作用这么大，在外面相信有很多驭鬼者会不顾一切的跟你交易吧！”杨间道。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给你的鬼奴穿上这样的废话。

“为什么。”赵凡认真的说道：“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

世上什么最难还？

就是人情，欠总部的人情就是最好的榜样，所以他想尽快了结当初许下给杨间的人情。

杨间以后注定多艰难，各种恐怖诡异都是家常，遇到的麻烦也绝对不会简单，他不想到时候被迫出手。

杨间道：“你想要拿这件鬼孝衣来还清你的人情？这样……也行吧！算我吃亏点，答应你了。”

“人情只是其中一个条件，不是全部。”赵凡冷漠的说道。

“真他娘的脸皮厚。”

看着杨间打算用自己的那个人情就换到这件鬼孝衣，还露出一副吃亏的模样，赵凡就有些气。

“还有其他的条件？”杨间面露疑惑：“还有什么条件，你直接说吧！”

赵凡道：“我还需要你拿两只鬼跟我换，那两只鬼有些要求，可以是鬼手、鬼脚、骷髅、眼睛、脑袋甚至是声音之类的都可以。”

“他想要拼接自己……。”杨间心里了然：“不是打自己的主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