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左手提溜着自己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容颜，倒是萌生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顾亦靳挑眉，心道：你这丫头，到底能作怪作成什么样子呢？

“哎，你把袖子放下来，本皇子倒要看看，你……”顾华恭急吼吼地拍着桌子，话还没说完，林楚楚便乖乖听话，放下了衣袖——

顾华恭霎时脸色就变了，嗓子眼里就跟吞了个苍蝇一般，难以言说的恶心和失望。

顾亦靳的桃花眼中则是满满的笑意，右手轻抬，遮了下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忍不住偏过头去，偷笑。

只见林楚楚的这张“脸”上满是年岁风霜给予的“馈赠”，皮肤黑黄粗糙，眼窝深陷，原本灵动的大眼睛在皱纹的挤压和黑眼圈的包围下瞬间失去了神采，法令纹深邃，干裂的唇瓣似乎还隐约渗出了丝丝血迹。

林楚楚慢慢抬头，朝着一脸便秘色的顾华恭展颜一笑，一口黄牙中间，大门牙还是豁的，诡异而又惊悚。

“呃！把……把……把你的嘴给闭上！还有，脸，脸遮起来！”顾华恭倒吸了一口冷气，朝后瘫倒在靠背椅里，一脸本皇子受到了惊吓的表情。

切，没见过世面的蠢货，我这“老年妆”可是着实藏了好多小心机呢。

林楚楚收住了自己血盆大口般的诡异笑容，眼神扫过一旁的顾亦靳，却是一愣。

只见顾亦靳左手肘撑在矮桌上，托着自己的额角鬓边，朝着她饶有兴味的勾起了唇角，右手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黑漆漆的瞳孔如宝石般闪耀，却将所有的光彩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看什么看？笑什么笑？

林楚楚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有点儿发毛，这顾亦靳看自己跟饿狼看了喷香流油的五花肉般是几个意思，随即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林楚楚也不得不承认，这厮太妖孽了，要不是自己定力高超，估计刚刚就被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伪装给糊弄了。

顾亦靳也仿佛被林楚楚这一怒目而视给敲醒了过来，轻咳一声，将眼神错开。

自己刚刚是昏头了吗？对着林楚楚这副鬼样子，居然，会有那么一丝丝莫名的……

顾亦靳难得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佛经清心，随即招招手，赶紧让阿航去给林楚楚递过去一个面巾帕子，让她遮遮那副吓人的诡异模样。

林楚楚结果阿航丢过来的帕子，一脸无奈：一群没有欣赏眼光的俗人，真不懂的欣赏老年妆的美感，但还是戴上了。

“你……你真就长这样？那你之前那个模样……”顾华恭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顿时觉得怀中浓妆艳抹的舞姬都不香了，一把推开，一脸嫌弃地问林楚楚。

林楚楚沙哑着嗓子笑道：“没错，这就是奴家的真容，大皇子，其实我们怡红院里很多姑娘，都是经过奴家鬼斧神工的打造，才愈发的国色天香……”

“啊，好好好，别说了，真是扫兴！”顾华恭觉得自己本来的好兴致都被这个“老女人”给毁掉了，哎，等等——

“你说你是怡红院的？来找三皇子讨债？”顾华恭突然眼冒精光，探寻八卦的眼神逡巡于一脸淡定的顾亦靳身上。

难道，顾亦靳是去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