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扇事(1 / 1)秋鱼刀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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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前院来人啦!”

明贤放下刚绘好的扇面,问阿覃道:“怎么了?阿耶不还在早朝吗?”

“是呢。老爷去上朝了,贺兰容保大人府上送来了三箱子的银子,说是来归还老爷昔日相赠之数。可是老爷不在,没有人能收啊。”

明贤闻言一笑,反问:“既是相赠,怎么还能收回来呢?”阿覃急道:“夫人那边不知道怎么办,曹嬷嬷着人来说先问三姑娘的意思。”明贤拢了拢还未梳起正披散在两肩的秀发,淡笑道:“从兄面前,我又如何敢出面?他挑这个时间来,摆明是不想和阿耶见面。让管家去会会他就是了,这钱他若铁心要还,管家也只能替阿耶收下。”说着,明贤将扇面转向阿覃,问:“阿覃你看看,这副傲梅君子我画得好不好?”

谢则弘醒来被丫鬟服侍着喝了碗醒酒汤,就听说:“十一公子来。”来人放上凭几,扶谢则弘坐在床上。“十一哥来啦?”

谢则燕走进来时身上还穿着练功时的衣服,见则弘已经清醒了,才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喝这么多酒?”则弘笑道:“诓得贺兰容保那么惨,陪他喝顿酒倒是小事。”

谢家三子里应外合,贺兰容保伯侄情断。则弘有些犹疑,问:“只是这样不会得罪了贺兰新大人吗?他可是六哥日后的岳丈。”则燕笑道:“不妨事。如此反而是帮了他家。六哥之后还有安排。”

“六哥上朝去了吗?”

则燕白了则弘一眼:“六哥勤勉,自然与你我不同。”则弘瘪瘪嘴,还是一副小孩心性。则燕嘱咐道:“祥琳,你记住,咱们家的男子可以没有出息,但是切不可做猥琐不义之事。你虽然爱玩,但都只是花银子买新鲜,日后也不许和世家的公子们做出恃强凌弱的事儿,也不要一味沉溺于酒色。”则弘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从前只有六哥哥这么念叨我,如今十一哥出去回来一趟,也和六哥一样了。对了,我听说日后的小六嫂子,比我还小上一岁呢。”

则燕想起了明贤,不由一笑:“确是这样。不过她既为你我的嫂嫂,还是六哥未过门的妻子,你就在京中,日后若有什么事,必得好好照应贺兰家。不为别的,单为六哥,我们也要好好照顾小嫂子。”则弘想了想,道:“那我可以去找她玩吗?听说贺兰家的别院好看极了。”

则燕摸了摸他的头:“你可以去找小六嫂子的大哥贺兰容修,这位容修大哥也好看极了。”

则燕赴约观雀台时,明贤早已坐在雅间候着了。则燕笑道:“你与小叔子见面的次数,倒是比亲夫婿还多。”明贤也不隐藏心事,道:“定了亲反而麻烦些。”

则燕坐下,接过明贤煎的茶:“你和六哥说的话竟然一样。”明贤小脸一红。则燕道:“你还有个小叔子,是我家行十三的则弘,他本来想见你,我怕他顽皮吓到你。他可是这次诈贺兰容保的功臣。”

明贤掩嘴笑:“吓到我?难道是什么罗刹不成?说起来,今日我阿耶下朝见了贺兰容保还回来的钱,胡子都气歪了,又要忍着气去赴宴。你和你十三真有办法。”明贤招来凌霄抱来个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有一面团扇。明贤双手拿起扇面,将扇柄对向则燕,道:“我没有什么可用来谢你的。这扇骨是消热的良玉,扇面是我亲自画的,扇坠是我阿耶过年时给我的。区区薄礼,请公子笑纳。”

则燕又起了玩心,想逗她:“你若真感激我,还是叫我声哥哥吧。我十三弟那儿,我还答应了一顿好酒菜。”明贤见他又不正经,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了声:“谢则燕!”她声音低低地,威胁似的喊了遍则燕的名字反而来的灵感,又眉开眼笑道:“谢则燕,不如我叫你“斜眼儿”吧。”则燕接过扇子,佯装生气:“没规矩!你可还没过门呢!容修哥哥面前,我也算你半个哥哥吧。”他眼光落在扇上,旁的且不说,扇面果然画的精致,一幅梅花图本不新鲜,偏她画的却与流俗不同,一枝梅花孤立放,画下还有娟秀小楷“傲梅君子者”。

则燕笑夸道:“小六嫂嫂原来是个书画双绝的人才,得赶紧催我六哥迎你入门呢!”明贤听得都不敢看他,想着自己也快十五了,很快就要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只是如今一切都没消息。她正胡思乱想,则燕又道:“过段日子,贺兰容保也要毁于一扇了。贺兰家和扇子真是有缘。”

明贤问道:“你们这么办他,会殃及自身吗?”则燕道:“是六哥想办他。既是为了惩恶,也是为了你哥哥。”

明贤才想起之前则燕说过,元辛哥哥想约大哥哥一晤。她低着头研茶末,道:“元辛哥哥做事,最是让人放心。不多问,我也就都安心了。”则燕有些得意道:“那是。我六哥做的事,没有人能挑出不好来!”这样的话,明贤听着也是开心的。

过了段时间,那天明贤正陪着贺兰新一起逗弄贺兰容德。明贤问道:“入秋了,小俊的新衣、棉被一干东西都用上了吗?”曹嬷嬷笑道:“自然不会少的。”

贺兰新难得玩笑道:“大妮对小弟这么上心,以后嫁去别家做媳妇了,我倒不担心舅姑不满了。”明贤嘟囔了句:“阿耶。”曹嬷嬷和一边的卢氏都笑了,明贤又分辨道:“不过是自小照顾妹妹们惯了,如今对小俊也学会体贴些罢了。”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说笑,小厮却慌张从外面跑来。一来便“扑通”跪在贺兰新面前:“老爷不好了!从公子被留堂了。”

听到贺兰容保的事,贺兰新和明贤的脸色都起了微妙的变化,贺兰新道:“留堂就留堂吧,你慌什么?侄子的事,他亲爹都不担心,你怎么还来跟我这个伯父着急?”明贤极有眼色,知道事有蹊跷又不想被支开,便主动抱起小俊,道:“容保哥哥学绩一向拔尖,你慢慢说,留堂是怎么回事?现在天都黑了。”

小厮支支吾吾道:“是,听三老爷说是,是因为淫画扇。”说完磕下头去,脸都贴在地上,不敢看贺兰新的脸。三老爷正是贺兰新的三弟,贺兰容保的亲爹。

明贤心道不对,元辛不会拿贺兰家的脸面开玩笑,连忙问道:“只是留堂吗?可通报大家了?”

小厮道:“理应是没有。只说是祭酒知道了,那祭酒与谢家是世家,顾忌着与谢氏的关系,没有说出去,只让从少爷一人留堂。”

贺兰新追问道:“谢家知道了?”可不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谢太傅得知如斯丑闻,日后大妮还是要嫁进他家去的。

“应是没有。那祭酒只告诉了谢十一公子,谢公子又告诉了三老爷的。”听小厮这么说,贺兰新才送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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