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研闻言,脸上忽然出现一层红晕,低头盯着地面,朱唇紧闭。
“女儿有意中人了,是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
皇上因为过度宠爱性情寡淡的皇后,自此膝下只有几个女儿并无儿子,年轻的皇族中也就只有皇上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徐昱擎,能攀上齐国公府这样高门大院的男子自然很是福气。
眼见着女儿日渐长大,段氏本来还愁心以女儿高傲的性情,恐怕就是整个京城的男儿排队等她过目她也未必能有入眼的,现在见女儿这样一番局促的模样,不禁心生几分欢喜,刚才一肚子的气顿时消去大半。
南宫様离开边关时黄靖刚有身孕,回到京城在迎取了与齐国公府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陈氏后,不出两个月就迎娶了段氏进门。段氏肚子也很争气的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南宫研,所以南宫塘和南宫研在岁数上只相差几个月,今年也都是十四岁。
虽然现在谈婚论嫁还有点早,但早作准备也没有错。再加上南宫研发育较一般女孩儿成熟些,虽然十四岁,却早已经满身妩媚之气,竟然像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
南宫研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一只手揉搓着衣角晕红的脸上却满是纠结。
段氏抿唇一笑,不禁想到自己当年跟南宫様相遇时的少女心思,顿了顿道,“妍儿若是不想说,就暂时不说。只要是妍儿看上的,母亲就一定支持,过来,陪母亲喝杯茶。”
横竖南宫研也才十四岁,眼下又有那么多事情。
见段氏不再追问,南宫研才松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
心思却不在茶上。
母亲说,她看上的公子一定会支持。可如果她看上的是皇上呢?
如果皇上不是千古帝王中的奇葩,居然对一个病怏怏的女子如此痴情,或许母亲还会同意她进宫为妃,为南宫家显赫和荣耀锦上添花。可是普天之下就连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皇上最近已经被那个生了怪病的皇后折磨的连江山都没有兴趣了,很多事情都由太后代劳,又哪里有其他的心思。
更别说皇上的年龄已经可以当她爹了。
段氏这几日一直气不顺,南宫研各种细微复杂的表情也自然的被她忽略了。
时间就在各种似有似无的暗流中涌动过去,半个月后,一辆低调而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京城边郊。轿子的前面晃悠着二个英俊非常的男子,一个白衣,一个红衣。
轿帘被一直盈盈素手从里面撑开,一张如天人般俏丽的容颜先是从里面探了出来。紧接着轿帘大力一动,一个半大的少年忽然从车子上跳了下来,惊的南宫塘和赶车的轿夫脸色一白。前面悠然的白色的身影忽然飘至眼前,眼见着就要摔到地上的南宫曦刚好被白衣身影拖住,稳稳的放在地上。
“曦儿。”南宫塘刚刚伸出去的手瞬间抽了回来,急忙跳下轿子将已经被徐昱擎放在地上的南宫曦拉了过来。
“姐姐,这个地方好美。”南宫曦看着四处叫嚷着道。
徐昱擎冷漠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转过头心道,居然就带上了一个痴儿。秦昊川的脸上也不好看,徐昱擎向来喜欢清净,最不喜欢就是愚笨痴傻之人,但是想想不仅后南宫塘就会成为自己的嫂子,脸色就重新好看了些。
“南宫小姐。”秦昊川揉揉鼻子道。
“秦公子有话直说无妨。”南宫塘倒也喜欢这京城的空气,别说比南关城那个土地贫瘠长不出几株好树的地方好了许多倍,更是比现代的空气质量水平好个几十倍不止。
美好的环境无疑会让人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南宫塘与秦昊川说话也没有那么一板一眼的了。
“既然令弟精神不错,咱们要不要加快点速度。”这一路因为照顾南宫曦的身体,赶路的速度比原打算的慢了许多。现在到了京城更不能放松,京城不比其他地方,暗地里隐藏的牛鬼蛇神数不胜数,带着南宫曦这样一个痴儿,无端会多出很多麻烦。
所以,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
况且,赶不及跟他们一起磨蹭的御林军统领林密已经提前回京,京城里一定已经有麻烦等着他们处理。
虽然皇上此次召徐昱擎回京所为何事虽然旨意上没有言明,但派亲卫林密亲自传旨本来就说明事情的重要性,林密走之前索要了徐昱擎身上的令牌,皇上之意就变得很明显了。
如果说擎王府这个王爷有什么是皇帝最为看重的,就在这块有特殊作用的令牌上。
徐昱擎手下有一座千草院,专门收纳全国各地乃至天下的药材,并聚集了一批源于五湖四海具有真才实学的游医。千草院并非随便收纳自吹自擂的烂游医,这些游医若要成为千草院的一员,前提是必须要拿得出一剂独门研发的可以医治疑难杂症的成品,多年来,这个规矩没有变过。
由此一来,不仅王府的药材珍贵稀有程度要高于皇宫,就连高明的大夫也比皇宫只多不少。
千草院是徐昱擎的私人产业,除了真正的幕后主使徐昱擎之后,几乎没有人能随意进出千草院,就连皇上也不可以。只是这次皇上急需千草院集百人之力研究出来的新品种,皇上也不好意思直接从人家拿走东西,没有办法,才只好匆匆忙忙的将徐昱擎从边塞召回。
林密拿走的令牌则是可以进入千草院的凭证。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朝政要事,知道林密无奈之下提此要求徐昱擎就明白个大半,皇上如此大费周折不惜将他从边关召回,对这药是势在必得了,自己若不是想跟皇上撕破脸再珍贵的药物也得到拱手交上去。既然如此,让林密提不提前拿走令牌也无所谓了。
只是,怎样安抚那些千草院大夫的门的情绪,绝对是一项复杂又让人头痛的事情。那些大夫对于自己的研究的新品种,估计看的会比自己宝贝儿子还重要,无端被人拿走劳动成果,回去如何向他哭诉是可想而知。
徐昱擎想到这个就觉得头大。
他本来可以丢下几人单独上路,但为了让那些大夫们消化消化他们的盛怒情绪,一路上几人也就慢悠悠的走着。
但是眼下已经到了京城边郊,再磨磨蹭蹭可能会引出其他麻烦。
“也好。”听闻秦昊川如此说,南宫塘也想早一点进京,了解一下京城的医术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