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其实属于一眼就能给别人惊艳的那类人，可老天爷又偏偏给她纯净得过分的眼睛，此刻正乖巧像只猫咪一样，缩在被窝里。

“阿衡。”沈清欢觉得她似乎又不清醒了，她望着那张令她无比心动的脸，毫不遮掩她的喜欢：“你长得真好看。”

好在秦暮之睡得够死，与沈清欢中间又有帘子挡着，陆子衡俯身凑过来时，沈清欢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攫住，呼吸陡然出现短暂的骤停。

“那么喜欢看的话，哥哥凑近些，让你好好看。”

沈清欢微微一怔，她不知道脸红的她，给予陆子衡多么大的惑。

陆子衡坐在床沿，望着女孩放大的瞳仁，左手修长的食指刮了她的鼻尖：“看也看了，还不够吗？”

“看不够。”小姑娘闷闷道：“一辈子都看不够。”

沈清欢一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小腹的痛感也渐渐地弥散，她坐起身子，拉着陆子衡的手。

她记得他每次牵自己的时候，宽厚的掌心都是温热的。

可是这一次，他的手却那么凉。

沈清欢垂眸，看到陆子衡胶鞋还沾染着些许泥土，眼圈不争气地又红了。

有些人总喜欢在感情里炫耀为对方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却也不问对方是否真的需要。

陆子衡不一样。

前世的他就是个死脑筋的，认定了什么，就一根弦往前横冲直撞，跌倒了再爬起来，也不让人看他的伤口。

傻傻地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着。

陆子衡怕冻着小姑娘，他不自然地将手从沈清欢的小手抽离，甚至直接站起身，想要出去静一静。

他抬起脚准备离开时，沈清欢忽然在后面扯住了他的衣袖，因为姨妈拜访，沈清欢的小脸依然苍白，就那样可怜兮兮地望着陆子衡：“不是说还没看够嘛。”

陆子衡僵直了身体，差点儿因为步履玄虚栽倒在门框。

小清欢。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毛病。

明明美好的现实就在我面前，我却恍惚间如坠入梦中。

“老陆。”帘子外的秦暮之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我给你讲，我和周子涵肯定是不可能的。”

沈清欢与陆子衡相视一笑。

真是两个傻孩子。

都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若是不可能的，干嘛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惦念着此事。

不过秦暮之的这个梦话倒是点醒了陆子衡，他怎么能让小姑娘跟着秦暮之在一个帐篷里呢。

陆子衡摩擦着双手，对着掌心哈了好一会儿气，才算是捂热乎自己的手。

没等沈清欢说话，便转过身将小姑娘从床抱了起来。

连同一起的还有军绿色的被子，并披在小姑娘的身。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陆子衡，弯下腰用刚捂热的双手，单膝跪在地，虔诚地握住沈清欢的小脚，并细心地为她整理好毛绒绒的兔子袜子。

他在山下超市买卫生棉时，看见不远处挂着的粉粉的棉袜，总觉得小兔子像极了沈清欢，便一同买了下来。

陆子衡又捡起他们军训统一发的鞋子，将沈清欢穿好袜子的小脚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