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府内。
“王爷,探子来报”,管家进来小声说道。
方璟眯着眼看向笼子中的富贵,正出神,目光微凝,缓缓道,“让他进来吧”
一位黑髯男子穿着件黑袍低头走了进来,脸色略显阴鸷。
为什么这般眼熟,定睛一瞧,这不是给冷面王爷办差没办好,反而被送进“花开富贵”体系去锻造的黑髯男人嘛。
之前拍鹦鹉马屁都没拍好的人,今天怎么做了北平王府的资深探子?!
原来那黑髯男子在花开富贵体系中折了一只手臂,方璟念他忠诚为主,所以留在身边做起了探子。
“有什么消息?”方璟漫声问道。
“回禀王爷,今天酉时一刻太子去了八魁街的尚香铺,亥时才出来”
方璟眯着的双眸突然睁开,目光微凝,“噢”,语调很是诧异,那双墨色的瞳仁转而看向身边的掐丝珐琅熏炉,悠悠的吐着云烟,袅袅的飘散开来。
“可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回王爷,太子进了香铺,一直关着门,里面的情况没看到”
“噢,真是有意思,这巧不巧的怎么都碰到了一块了呢”,方璟眼尾高挑的双眸中,露出些邪冷的气息来。
..........
唐九思在制香方面天赋异禀,制出来的香料清奇怪异,甚受欢迎,再加上方启太子时不时介绍过来的客人,那些客人自然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唐九思忙的不亦乐乎,眼看生意越做越大,八魁街的香料铺已经不能满足络绎不绝的购买人群,唐九思拿出钱又开了两家分店。
唐九思出生香料世家,从小便耳濡目染做生意的门道。对她而言,不仅手艺好,而且还有个八面玲珑的脑子。
她打出,买足够香料换积分,有好礼,推荐成功一个人买香料,成为店铺vip,香料可以打九折,充五十两送十两,诸多的优惠活动,在那个思想禁锢的年代,她的做法更像是一股清流,人人感觉新鲜,好奇,有人光是凑热闹,都觉得十分有趣。
这天,方启太子来到八魁街的香料铺找唐九思,恰巧唐九思和兴儿去东街分店指导工作,店里只剩下委屈巴巴的召兮看店。
然而几个在暗处的绑匪正跃跃欲试,今天他们听主子的指派要绑了唐九思,可是他们却没见过唐九思本人,只知道要绑这家铺子的女老板。
所以今天一天的时间都在注视着店里的召兮公主。
又恰巧方启太子来找唐九思,她人却没在,就和召兮公主攀谈了起来。
方启太子在铺子等了好久,未见唐九思回来,鸿仁又匆匆来禀,说皇帝宣召,所以也只好匆匆离开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月色袭上梢头,铺子里已经没了客人,只有召兮公主伏在柜台上发呆,这一天对她来说像是刮骨疗伤,对付各种三姑二姨的讨价还价,各种挑剔絮叨,若不是唐九思抽不出空,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以她的脾性,早溜之大吉了。
召兮公主越想越委屈,好不容易溜出宫,又赶上这么一位拼命干事业的朋友唐,想着嘟着嘴,更委屈了。
就在这时,几个鬼魅似的黑影溜进铺子,后面的人利落的将店门关了起来。
召兮公主被突如其来的一群黑衣人给惊到,蓦然回神,一惊而起,厉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姑娘对不起了,我们也是拿了别人的钱财出来办事”,其中一个黑衣男人爽快利落道。
还没等召兮说话,为首的人和旁边黑衣人递了个眼色,拿着带有蒙汗药的圆囊粗鲁的塞在召兮嘴里,而后从身后拿了一个大大的黑口袋,迅速上前把召兮罩了起来。
召兮公主身体一软,就这样被几个黑衣人小心谨慎的抬了出来,送到早在铺子门前等候的马车上,车夫马鞭清脆一响,马车风驰电掣般消失在暗夜中。
没过多久,唐九思和兴儿回到铺子,看到铺子中一片凌乱,先是一阵愕然。
前前后后也没找到召兮公主的身影,唐九思心思一沉,面容上笼罩着阴冷的戾寒之气,瞳眸更是利的像打磨好的利剑,血气冲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是犯我,我真的抽出时间跟你玩玩了”
兴儿一脸迷茫,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唐九思没解释太多,对兴儿道,“你去荣禄府找清笌传达我一句话”,说完凑到兴儿耳边窃窃私语了半天。
兴儿腿脚麻利,不一会消失在夜色中。
暗夜中,装着召兮公主的马车停在西郊一处破庙门口,几个大汉把召兮公主抬出来,放到了破庙的厅上。
召兮公主只是被下了迷药,不一会儿便清醒过来,她目光一溜,被捆绑住手脚的她破口大骂起来,什么等着诛九族之类的话,竟吓得那些人对她退避三舍,不敢妄动。
骂累了的召兮公主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哎,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绑我来做什么?”
莫不是图色?召兮公主屁股往后挪了挪。
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姑娘放心,我们是专业的,不做那等龌龊事,我们只是拿了别人的好处,你也别问这么多,等一会那边办妥帖,我们就送你上路。”
“什么,送我上路,你可知道我是谁,说出来怕吓死你们”,召兮公主无措中带有一丝恐惧。
“你不就是荣禄府的罗婉吗,一个将死之人,让你死明白点”,黑衣人竟有些洋洋得意,似乎大事将要办成,只等拿钱走人。
“什么罗家大小姐,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找的人”,召兮吼道,一脸无辜像。
为首的人看她不像是在说谎,有种后知后觉的惶然,睁大眼睛认真问道,“你真不是那铺子的女老板?”
“骗你干嘛,你看本小姐是精于算计,做生意的材料吗,今天女老板不在,我只是帮她照看一下铺子”,召兮公主丢一记白眼过去,“你们抓错人了!”
为首的黑衣人摸着唇訾端详了召兮一阵,转身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匆匆离开了。
“赶紧叫你们主子过来,看看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到时候别误了你们主子的好事”
又过了好久。
半夜阵阵阴风穿过庙里破漏的门窗,冷飕飕盘旋在头顶,召兮打了个寒战,渐沉的意识清醒起来,四周一片沉寂。
绑匪一天的蹲点,已经疲累不堪,呼呼睡去,只安排了一个人在门口放哨。
召兮公主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柱子上,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召兮公主晃了一下头,想起带着的发簪,脑中清明起来。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簪子在柱子上蹭了下来,再用脚慢慢蹭到柱子后面,被捆绑的双手吃力的碰到发簪,一点一点来回蹭着绳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召兮公主刚把绳子割开,破庙的木门“哐啷”一声开了,碰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