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本来打算要自己起身来吃东西的时候,却陈楠的一只手重新按回了床。
“?”
雪之下用她那双深蓝色的瞳孔就那么看着陈楠,带着些许的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希望对方给予自己一个合理的回答。
“我来喂你吧……礼尚往来,次算是你帮了我,这次算是回礼。”
陈楠想起一次颇为尴尬的抹药,急忙将那种多余的想法按下之后,说道。
“不必如此,你知道的……”
雪之下深蓝色的瞳孔带着些许的焦急,以及一点点的失望。
“嘛,就当作是我回礼吧,虽说一次时你凭着交易的理由,那我这也算是交易吧,对了……我们算同伴吗?”
陈楠一边用汤匙舀着碗里的红糖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边说道,只是平淡的话语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直入雪之下心脏的疑问。
“为,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雪之下的声音有些许的缭乱,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许的急促都不知道,只是说着的声音尽量趋于平和。
“没什么,我之前不是问过你了吗?如果你能收一收你的性子,暂时放下自己的理念什么的就能够继续留下么?现在你不是好多了吗?
虽然不太清楚你改变了多少,但你好像比起以前更愿意与我这种人解除了,要知道我这种人在你眼中不就是那种视生命若无物的么,愿意接触自然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呀。”
陈楠直言不讳的说道,说着同时还将手里的舀着的红糖水送到雪之下的嘴边。
“……算是吧,你这是因为觉得我是你的同伴才愿意做出的帮助吗?”、
雪之下有些震撼的看着陈楠,一时间脑回路转不过弯来,她哪里知道陈楠想的那么多。
“同伴之间互相帮扶,将自己的信任交给对方不对吗?”
陈楠依旧如同陈述着时分平常的事情说道,再次将汤匙中的东西送到她的嘴边。
“所以,我现在算是你的同伴吗?”
雪之下再一次勉为其难的张开了嘴巴,将那匙红糖水吃下去,怪甜的。
然后用她那深蓝色瞳孔十分认真且严肃地看着陈楠。
她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而不是任何带有一点模糊的东西,因为现在的她的精神其实十分需要一个依靠。
这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只是下意识地去寻找。
“算,我这也是出于同伴才照顾你的,不是吗?”
陈楠再次舀了勺送进她的嘴里,看着如同喂食一般的场景莫名觉得一阵满足,赶紧将这种怪异地既视感大笑之后陈楠继续跟她说道。
“谢谢。”
这是雪之下雪乃第二次道谢,但陈楠都选择了沉默中接受,那是他应得的,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希望对方给予自己信任,希望对方能够真正的接受他,与他多互相理解一些,然后再告知她“人类的荣光”这件利器,之后的一切不就都好起来了吗?
虽说没什么影响,但是在自己身边的多了一个能干的美少女,赏心悦目是一回事,很多事都不用自己一个人操劳,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一定的缓解,甚至还多一件随时能够保命的底牌,这真的时一举多得的事情,之前受的那些个儿鸟气都不是事。
甚至于陈楠先跟对方确认这个“同伴”的身份,还能起到一定的预防作用,虽然那种事情的概率很小,但陈楠还是需要从萌芽中扼杀,一直强调同伴这个身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关心对方的一些事情,以着同伴的名义。
相信雪之下不会拒绝的,甚至不会起疑或者多想,就算对方多想也会碍于同伴这个名义,到时候只要自己装傻充楞,相信以她这样的一个别扭的女孩,面对爱情这种懵懂的东西还犯不着丢弃自己的尊严。
真是——nice!!
陈楠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的做法欢呼,实在是太多的好处了,接下来的十个月就轻松了,内部问题也解决了,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让他闹心了,一个月的坚持还是能够见得铁树花开的。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一开始的误解,理念的不同在这样孤寂的环境因素之下,双方都变得十分的重要,甚至于会重视对方,有什么别扭是无法解开的呢?
只要他肯用心,终究还是守得花开,一切圆满。
陈楠在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不由得一阵轻松。
“既然是同伴了,那我还是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陈楠,东部联合人,接下来请多指教,伙伴。”
“……我,雪之下雪乃,日本人,请多指教,伙……伴。”
雪之下看着陈楠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小小的呆了一会儿之后,展露出一种莫名的自信,对着陈楠自我介绍道。
“对了,这几天的探索……怎么样了。”
雪之下很快就利用起了自己同伴的权益,问道。
“别提了……啧,现在这个世界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陈楠面色一苦,没有做多解释。
“没事,这不世界还有两个人吗?如果是一个人……”
雪之下并没有往下说,因为她并不愿预见那个场景。
“好了,不说了,吃面吃面,今天是我们,解开一些误解,成为同伴的第一天,别说这些不开心的。”、
“好……我自己来吧。”
雪之下刚答应完,看着陈楠还想动手喂她的样子,面色一阵尴尬的泛红,急忙抢过餐具说道。
太羞耻了,她不想继续刚刚那副样子,被对方直视着自己吃东西的样子也就算了,每一吃进去之后,还能看见对方眼神中的一丝满足,这严重引起雪之下的不适,实在是太过于撩拨她的羞耻心了。
陈楠应答了一声,之后颇有些失望的看着那被抢过去的汤匙,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雪之下吃面的样子继续在发呆。
“咳咳咳……我知道我很可爱,吃面的时候也很具有欣赏的价值,但我并不习惯被人盯着吃,能移开一点吗?”
雪之下吃面的同时呛了一下,感受着自己脸的些许通红之感,故意说道。
“抱歉,刚刚想些事情,对了……我还没吃饭呢,你先吃吧,我等下来给你拿碗筷。”
陈楠回过神之后,道了声歉就告退了。
雪之下看着退出去的陈楠全程一脸的懵逼,她并没有叫他离开的意思……
只是……算了,对方也还没吃,也许是饿了吧。
陈楠在解决完外边饭桌的一些冷了的才之后,就去洗了个澡,然后回到雪之下的房间,想要帮她把那些餐具拿回去洗了。
“雪之……”
陈楠刚要敲门表示自己进来了,看了眼此时双眼紧闭,眉间微皱,带着些许痛苦的神色的少女,停下了自己即将敲下去的手。
“别走……”
陈楠轻手轻脚的收拾完餐具之后,还在感叹对方像个小孩子一样,刚吃完就睡,前脚刚要离去,就被一只颇为柔嫩纤细的手掌给抓住了。
看着她依旧紧闭的双眼,陈楠慢慢将自己的脚放下之后,找了张桌子坐在她床头那儿。
本想轻轻将她的手拂去,岂料对方抓的很紧一点都没有放松的趋势,无奈他只能先将那些餐具放好,坐在床前的椅子,任由对方的抓捏。
看样子精神很疲倦啊,才这么一会儿睡成这样,而且……
这种近乎下意识的行为,做噩梦还是心里缺乏安全感啊。
算了,随便吧,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也不是什么事。
陈楠在昨晚决定之后就坐在椅子,缓缓闭自己的双眼假寐了起来。
深夜,陈楠已经用着这个诡异的坐姿睡了过去,只不过还是处在那种半梦半醒的浅层睡眠状态。
“唔——”
少女痛苦的哼声不算太大,可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边,就有如夏夜中的萤火。
“怎么了?”
陈楠瞬间从那种状态中脱离而出,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之下的脸色已经显得十分苍白了,只不过她醒来发觉陈楠就睡在自己的床头,有一阵没有晃过神差点就一个巴掌过去。
不过在被腹部的疼痛弄清醒之后,她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急忙将自身的痛苦压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那么严重,她不想在陈楠面前显得自己那么的脆弱,只不过她那惨白的脸色早已暴露了一切。
“行了,别装了,痛就叫出来吧,我又不会笑话你,这里也没有别人,不用装给谁看,腹部又痛了?”
陈楠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疼。”
雪之下的眼角泛着些许的泪花,同时终于从她的口中憋出了这么个实诚的字眼了。
“疼就对了,看你抓的那么辛苦,要不你咬着吧。”
陈楠感受到手腕处被一股力量不断地勒紧着,不用说已经出了几道红印子,便说道。
说着还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她的面前。
“脏……”
她苍白的脸色浮现出抹病态的通红,还一边将自己脸蛋甩到一边去不去看陈楠的手臂。
蹭的累啊……
“啊——”
一阵新的剧痛袭来,雪之下近乎下意识地直接将眼前的手臂直接咬住,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陈楠微皱了一下就没有什么反应了,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行……
枪伤,被地窖人撕开皮肉,感受旧日那股精神脑袋快要裂开……
任何一种都是比这一种更疼的,有些是痛到骨髓的那种。
陈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些许暗淡的光,一位如雪一般的少女,面色有些许的痛苦,深蓝色的瞳孔直视着自己的杰作,妖异的鲜血从那只手臂缓缓滑落。
有些许的唯美呢,这幅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