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
繁阳县,到底,他们还是来到了这里。
放在后世,坐飞机一个小时,开汽车也花不了一天的路程,三人整整走了一个半月。
本以为自己剽窃一番会惹来这两个随从的崇拜之情。
可惜,这两人没有丝毫奉承主家的觉悟,潘凤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问道:“老陆,我们还有多少钱?”
自从老陆病好后,潘凤的钱一直都是他在掌管。
“还剩一千七百六十五铢钱。”
让老陆管钱,对老陆来说,无疑是主家信任的表现。
当然,他也对得起这分信任。
“留下五百钱,剩下的买些糖霜,布料什么的,我打算运回去。”他开口吩咐道。
“对了,粮食最重要。”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离村子最近的一个集市,他打算买些东西回去。
对于一个外人,潘凤尚且能拿出一百钱,对那群可爱的人,他自然不会吝啬。
“主家...”
“没事,我心中有数,照做就行了。”
老丈关达今年已经七十有五了,在这个年代,已经到了可以见皇帝而不拜的年龄。位列繁阳县三老之一的他,束着斑白银亮的头发,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兴许是没有驼背的原因,精神头看上去依旧很是矍铄。
当年,正是他带头,引着村子里面的这三十五户人家,领养了潘凤。
他想象过各种与村里人见面场景,悲伤的,欢乐地,亦或是激动的。
诚然,二毛见了他很激动,狠狠的抱了抱他,上上下下看个不停,大虫见了他,撒丫子跑,一边跑一遍还在那边喊:“无双回来了,无双回来了。”
直到真正见到那个最想见的人,潘凤才发现,唯一充斥着的,只有淡淡的喜悦,潘凤笑看着面前的老人俯身下拜:“关老,小子潘凤回来了。”
一如归家的游子。
老人伸手摸了摸潘凤的头,只是说了句“好。”却让潘凤充满温馨。
此前,他一直以为,他的灵魂并不是真正的潘凤,直到看到关老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已然确定,这个老人,这群可爱的人,就是他的家人。
他在这三国,也是有根的人了。
村里人真的很朴实,脸上洋溢的开心的笑,他们笑潘凤活着回来了,他们笑至少这十几天,不必再担心吃不饱。
一千多铢钱的礼物,听来很多,真正分到每户人家头上,也不过几十株的东西。
一如亲人回归,热切了一阵之后,大多也平静了下来。
在这里,潘凤是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屋的,此时,主从三人围坐在一团。
“我要建一座大庄子。”潘凤如是说道。
这一点,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了,毕竟是乱世,他要建一座大一点的庄子,雇佣一些青壮,守卫村子的安全。
护卫头子的人选,潘凤都想好了。
天降一个高览,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至于老陆,以后让他当管家。
“可是我们只有四百株了。”老陆说道。
剩下的一百株,在潘凤的授意下,交给了村中的铁匠王昌。
“明天你全拿去买些米酒来,能买多少买多少。”陆锡吩咐道。
早在清水镇,陆锡就已经产生了这个想法,对,他要制酒。
当然,按正常的流程来制酒的话,未免太过浪费时间,如今,他选择的是,买现成的酒来提纯。
这样一来,在有工具的情况下,他几乎可以马上产出高纯度的乙醇。
而工具,白天的时候,潘凤已经将大致的要求与王铁匠说过了。
两个铁锅,一大一小,套在一起,一个与小锅严丝合缝的锅盖,锅盖上再打一个小缺口,这个年代,要铁匠打一根金属管,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的,玻璃管更是闻所未闻,好在此时要求也不高,几根长相均匀的竹子,中间打通,也是能勉强当根导管的。
制作方法也十分简单。
大锅放水控温,小锅放酒,如此一来,小锅的温度自然是达不到一百摄氏度的,蒸发的酒精气体通过竹筒,再给竹筒降降温,气体遇冷再凝结成酒精。
提纯就这样简单的完成了。
这个年代,即使是皇帝喝的贡酒,撑死也就十几度,很难想象,如果潘凤蒸馏出了三十、四十度的酒,爱酒之人会如何的疯狂。
这是初中的知识,只是在这里,没有那时候的条件罢了。
“但是,也是可以克服的么。”潘凤有些洋洋自得。
一分钱未留的三人,到底还是尝到了苦果,老王的工具,打了整整三天才完工,潘凤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再去蹭几天饭,好在无论是高览,还是潘凤自己,打猎的熟练度都不低。这几天,也总算是被熬了下来。
四百铢,换来了整整五大桶米酒,差不多有四五百斤的样子。
“我今天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酒。”站在这乌漆墨黑的铁器面前,潘凤插着腰,意气风发的对着二人说了一句,像极了后世电影里那些一朝得势的小人。
“老陆,你负责烧水,元伯,你听我指挥。”
看着在一旁津津有味啃着鸡腿的潘凤,高览到底是没能说出“那你干嘛”这句话来。
至于老陆,甚至打心底里觉得,潘凤是主家,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万恶的封建时代,我好喜欢。”如果潘凤知道老陆心中所想,想必也会心中暗暗喝彩一声的。
制酒的过程不必过多赘述,总结来说,在潘凤的英明指挥下,用了一宿的时间,他们总算将这买来的五桶酒,浓缩到了一桶。
“元伯那货一定偷偷喝了不少。”红着脸的潘凤依旧有着敏锐的洞察能力,君不见元伯走路都走不稳了么?
至于自己,那是累的。我潘凤自己的酒,至于偷喝么!潘凤打了个嗝,悠悠的想到。
唯一清醒的,就只有老陆了。
四溢的酒香让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当中:“这么香的酒。这一桶,得卖一万铢吧。”
“该死的元伯,偷吃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