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仙去了镇抚司交接了工作,也和新的下属打了招呼,没有意料之中的刁难和出头鸟,标准的锦衣卫,很听话,堪称教科书的下属。
“可惜不能交到朋友了。”李羡仙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
想起了早上赵康和自己说的那句“不是一路人”,李羡仙有点乱,他不觉得直接问侯庆是什么好的选择。
“嘿,小老弟往哪走呢?”侯庆突然从人群中闪出,从后面进入了李羡仙。
李羡仙惊讶地回头:“侯哥怎么在这?”
侯庆一手搭着李羡仙,一手指向一处酒楼:“哥盘下来了,走,哥带你搓一顿儿。”
进到酒楼的包厢里,几个新来的锦衣卫坐在席上,李羡仙扫了一眼,都是没有党派,还是孤家寡人的锦衣卫。见到侯庆和李羡仙到来都连忙站起行礼。
李羡仙望向侯庆,看着侯庆有些皱纹却带着笑容的面庞李羡仙突然笑了,侯庆已经退休,现在盘了个酒楼,好好经营,以他之前的人脉地位绝对能风生水起。
可现在这一手拉拢人心,摆明了是把自己放在了李羡仙后面,全力支持。
侯庆传音给李羡仙:“别多想,晚上来我房间,咱们谈谈剧本……”
几个穿着保守的秀女拿着菜单进来,送到侯庆和李羡仙面前。
李羡仙仰着头瞟了几眼,看了看大部分都很拘谨的新锦衣卫,故意大声问侯庆:
“侯哥,最近开张的生意怎么样?”
侯庆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放下酒杯:“啊?不算太好,没到我的预期……”
李羡仙继续盯着几个有些姿色的秀女,语气变得轻松而欢快:“我这有个小建议,侯哥要不要听听?”
侯庆点点头,几个新锦衣卫也好奇地看向李羡仙,似乎放松了些。
李羡仙收回目光:“短一点!”
侯庆皱皱眉,开始回想:“什么短一点?”
几个锦衣卫之中有人露出了哲学的笑容,互相对视一眼,看着李羡仙的眼神带着些喜意。
静谧的茶室里,李羡仙与侯庆相对而坐,侯庆微微抿了一口:“见过风笑杰了吧?”
李羡仙点点头:“侯哥果然消息灵通。”
侯庆哈哈一笑:“我消息确实灵通,但这次是他特意来找了我的。你不用这么吹捧,做朋友就好了。”
李羡仙:“哈哈哈c。”
“赵叔曾说我和风笑杰不是一路人这是何解?”李羡仙终究没忍住,问出口了。
侯庆叹了口气,“老赵说的不错,确实不是一路人。他祖上一直都是吃皇粮,服务这一脉的。”
“另外就是,他们家其实在开国皇帝尚为潜龙时就已经陪伴左右,功劳不小但职位一直不算太高。但他们家确实忠心耿耿,屹立不倒。”
李羡仙听得心惊胆战,怕不是侯庆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侯哥这么说的话,又怎么不是一路人?”
侯庆摊摊手ㄟ(▔,▔)ㄏ:“我俩一个年少无知还轻狂,一个中年油腻还辞职,哪个看起来是真的有报国之志的有识之士?”
侯庆顿了顿,环顾四周把茶杯一掷:“如今的大桐也值得你我为之流血?”
李羡仙面上脸色不变,心里快要乐开花:“二五仔二五仔二五仔(破音)。”
李羡仙继续循序渐进:“那就算当普通的上下级,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侯庆摇摇头:“风笑杰他简直就是愚忠!不只是他,整个风家都是如此。要是有一天陛下要炼天下为丹以求长生,那么风家就会是一把凶悍无匹的利剑!”
李羡仙瞳孔略微张大,也一掷茶杯:“这一天恐怕不会太远……”
侯庆低下头,目光却灼灼盯向李羡仙。
……
翌日下午,李羡仙处理完公务走出镇抚司准备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其实以李羡仙的境界这种工作量完全不用睡觉,但,睡觉爽啊!
有些事情没有理由,只要不违背道德法律,那不是爽就完了?
集市上,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公子哥模样的人与李羡仙擦肩而过,李羡仙不怎么感冒,低声说了句:“真是非主流啊。”
那个公子哥突然回头一把掐住了李羡仙的手,李羡仙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大的难以想象。
李羡仙自然是知道对方绝非一般人,于是连忙高喝震退围观群众然后拔刀砍向对方,欲要闪身躲开。
那人却直接硬抗一刀,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出声,也没有还手,只是面对着李羡仙。
“风大人!?”李羡仙一震。
这时李羡仙才发现风笑杰肌肉居然很是健壮,有着优美的流线型弧度,虽然不像什么风流美少年,但面庞却显得野性十足,有种独特的美感。
打斗停止,周围群众也是见怪不怪,这种事见得实在是多,平常江湖人士或者钦差抓人闹出的动静往往要大的多,所以人们看看也就四散而去。
李羡仙没有丝毫怠慢:“风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公务?”
非主流风笑杰摇摇头,略微有些黑的面庞浮现一丝笑意:“最近事不多,咱新来,自然要和你们打好关系,毕竟这块还是你们熟,这样不是更便于执行公务吗不是。”
李羡仙:“嗯呐嗯呐,你发钱你说的都对。”
风笑杰看着表面情愿的李羡仙笑了笑:“走,杰哥带你去听听曲。”
说完,风笑杰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人群中,向一家梨园赶去。
李羡仙也只能极力追赶。
到了梨园门口,李羡仙微微皱眉:“这不是昌城第一梨园吧?”
门面不算老,但也谈不上多新。既没有古老的文化韵味,又没有新梨园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实在是别扭。
风笑杰看到李羡仙的脸色,勾勾手,往里面走去。
座位不多,场景也不算大,但人却坐的满满当当,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期待的神色,显得很是专注。
李羡仙不算懂戏,看完了一场下来没什么感触,只是觉得心里被充满,有一种如水般柔的慰藉。
戏毕,人们渐渐离去,脸上都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风笑杰坐在位子上问李羡仙:“你觉得唱的怎么样?”
李羡仙托着脑袋:“我觉得我没懂,但我觉得听得挺有味的!”
风笑杰看向台上:“以前我也带了很多女人来看戏,她们总是吹捧,拍一些不符实际的马屁,啧,真是造作。”
说完,风笑杰反身跨在李羡仙面前,单腿站在李羡仙两边的把手上,一手抵住靠背,脸贴近李羡仙:“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
李羡仙看着风笑杰邪魅的笑容,菊花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