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啊？”赵怀瑾歪着头，问道。

沐清歌道：“我呀，笑你不过和他刚刚见面，就自诩对他知根知底。”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赵怀瑾幽幽地问道。

“相信是相信。反正，似乎慕容宸对我就是一见钟情的。”

赵怀瑾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他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大概是六年前，武林大会。他，就看上我了。”

“这么长时间了啊？”赵怀瑾惊讶出声，“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吗？”

“要说实话吗？”

“当然了。”

“我是喜欢他，可是总感觉他飘忽不定，抓不住。应该，谈不上爱吧。”沐清歌说道。

的确，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往往抓不住。

赵怀瑾叹了口气：

“这话要是让慕容宸知道了，他岂不是心都要碎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保密。那你也要给我保密呀。”

沐清歌点了点头。

到了小红府，却不见了慕容宸。

问了下人才知道，慕容宸居然被皇帝召见了。

沐清歌的失望都写在了脸上。

赵怀瑾道：“既然他都不在了，我们去看戏可好。”

“看戏？”

“咱们两个就在这里傻等着，岂不是有些无聊啊？”

“好吧，估计慕容宸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的。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赵怀瑾安慰道：

“清歌，你不要太担心他。我倒觉得他的身体还不错。久病成医，他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应该也算是知根知底。”

沐清歌点了点头，随着赵怀瑾一同去看戏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之中，皇上召见了慕容宸。

皇上为慕容宸赐座。

赵义关切地问道：“宸儿，身体怎么样了？”

慕容宸点了点头：“多谢陛下关切，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本是团圆的日子，但是，却把你叫到这里来，你不会怪朕吧？”

慕容宸摇了摇头：“怎么会呢。”

赵义叹了口气，忽然道：“陪朕赏赏月吧。”

慕容宸微微讶异，却依旧随着赵义，离开了御书房。

慕容宸仰望天空，今日的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圆。也不知，那个人在做什么呢。

赵义道：“天上月圆，人间团圆。可惜的是，这不过是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事实却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事也是如此啊。”

慕容宸道：“是啊，难得月圆啊。”

“朕年事已高，将来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朕的心腹大患，就是北寒。上次，你也说了，打有打的好处，和有和的妙处。朕深以为然。只是，这一次，你被北寒的人所刺杀，你又有什么想法呢？”

赵义眼中光芒闪烁。

“我的想法，没变。”

慕容宸幽幽地道。

“哦？那些北寒人如此嚣张，如此肆无忌惮，你就不怕吗？”

慕容宸摇了摇头。

“我明白，或许你不怕，但你难道没有心爱的人吗？”赵义冷笑道。

显然，赵义在提醒他，不仅自己在他的手上，沐清歌也在他的手上。

鸿门宴无疑了。

如此露骨的话，慕容宸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沉思片刻，慕容宸道：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西凉是陛下的西凉，西凉军也是陛下的西凉军。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谁敢不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赵义笑道，“将来，若是有人主和，朕便说，是得到了西凉王的支持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还需要陛下见谅。”

“怎么了？”

“家父春秋高，若是战事一开，需要他的时候，我希望可以代替他出征。”

赵义赞许地点了点头：“果然，虎父无犬子。不过，这种事情也得他的同意吧。”

“不必如此，到时候，还烦请陛下一纸诏书，命我去讨伐北寒。毕竟，我也想手刃北寒奸贼，为兄长报仇。”

赵义微微一愣，道：“是啊，慕容庆当年就是死在了北寒人手里。他是一个极好的统帅啊，朕本来还要委以重任，却不想……”

慕容宸道：“兄长为国效命，马革裹尸，为家族赢得了‘满门忠烈’的名声，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罢，他抬头仰望天空，恍然如梦。

四年之前，也是这个月圆之夜，慕容庆和他诀别，就再也没见。本来是慕容恪应该出征，但是慕容庆代替了父亲。原以为可以建立奇功，却从未想过，最后的结果却是全军覆没。

犹记得，慕容庆的噩耗传到西凉的时候，慕容恪并不相信。

可当他终于相信的时候，三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三日之后再见，已然白头，何止老了十岁。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伤人。

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了？

那皎洁的月光，在此刻也显得格外清冷。

……

沐清歌不怎么喜欢看戏，咿咿呀呀地总不知道这些个人在唱些个什么。

这一次跟随赵怀瑾看戏，本身也有被强迫的成分在，却有了别样的感觉。

她们在视野最好的包厢之中，品着香茗，再看戏，有了一种享受的感觉。

唱的是一位将军和一个侠女的故事。

侠女本来对将军一片心意，但是却疏于表达，希望将军更加主动。

将军总以为侠女对他无心，抱着遗憾上了战场。

上战场之前，二人诀别。

将军敢于上阵杀敌，却不敢告白心意，原以为归来之后还有机会。

却未想到战死沙场，天人两隔。

“呜呜呜……”

沐清歌看戏入了迷，感觉这个声音有些突兀：“怎么回事啊？谁哭了呀？”

却发现是身旁的赵怀瑾伏案而哭。

发觉沐清歌如此说她，赵怀瑾抹了抹眼泪，道：

“你铁石心肠啊？这么好哭的戏，你一点眼泪都不掉啊？”

“呃，我是觉得这个戏有些地方不合常理。”

“啊，够了够了，我现在看透了，你就是一个行走的书橱。”

沐清歌冷哼一声：“今天上午，你还不是靠我？”

赵怀瑾回嗔作喜：“姐姐，姐姐，别生气嘛。事成之后，一定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