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自己的方式？”赵怀瑾问道。

慕容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啊，就是用你自己的方式。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方式解决。”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蛮温柔的吧？”

赵怀瑾问道。

慕容宸冷哼一声：“自欺欺人，你的火爆脾气，谁不知道。”

赵怀瑾隐隐约约明白了慕容宸的意思，道：“这，真的可以吗？”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何况，又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赵怀瑾回嗔作喜：“还是你有办法啊。对了，之后，若是清歌姐姐回来了，也记得找我玩啊。她既然想要云游四海，何不直接去找我呢？”

慕容宸含笑地点了点头。二人就此别过。

作别了赵怀瑾，翌日，慕容宸就去看望自己的父亲了。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西凉王府之中。

这种味道，慕容宸很熟悉。

他微微皱眉，然后进入了内室。绿儿正在侍候慕容恪。慕容恪躺在床榻上。

慕容宸走上前，道：“爹，我来看你了。”

慕容恪冷哼一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还记得来看我。对了，沐清歌呢？沐清歌人呢？”

“你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慕容宸幽幽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逼她离开的吧。”

慕容恪微微迟滞，接着便怒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有一些矛盾怎么了？现在，我都已经重病在床，如此紧急的时刻，她都不能来看我吗？”

绿儿急忙道：“爹，你先消消火。不要生气。”

转而，绿儿又对慕容宸说道：“二哥，我知道你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但是，你看爹现在这个样子，受不得气。你也将就一下，好吧？”

好一个一箭双雕，好一个两面三刀！

慕容宸暗自想到。

慕容恪怒不可遏，说道：“逆子，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了。”

慕容宸面色平静：“好，我走，你也保重！”

说罢，慕容宸拂袖而去，再不回头。

只有慕容恪气得剧烈咳嗽起来了。良久，他悲哀地说道：“我为什么，居然会养了这样的一个儿子啊。”

绿儿温柔地道：“爹，你也不要生气，二爷也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做出了这样失礼的举动。”

慕容恪冷笑道：“依我看，他是被那个蛇蝎心肠的妇人迷得神魂颠倒了。沐清歌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当初，就应该由我亲手把她除掉！”

说到这里，慕容恪杀气腾腾。

绿儿倒是颇为耐心，无论慕容恪说什么，她都是一副温柔又有耐心的样子。

绿儿将药汤递给了慕容恪，微笑道：“爹，该喝药了，得趁热喝。”

……

年关将至，翰林院也忙作一团。

各种事务都十分繁杂，游惊鸿本来只是一个编纂史书的，居然也做起了起草奏章的工作。

这项工作，可以说是代天子言，自然是风光无限的，只是，与编纂史书不同。史书之中，即使有所偏颇，只要不影响实际意思，也未必真的需要修改。

而诏书则不同，必须字斟句酌，辛苦无比。

每一天，游惊鸿走在路上，都可以说是披星戴月。

游惊鸿住在一个颇为幽静的小院里边。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离换翰林院还是比较近，办公颇为方便。

这一日，游惊鸿低着头，正在思索着问题，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他抬起头，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赵怀瑾。

游惊鸿先是，接着他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肩膀微微颤抖。

赵怀瑾就这样阴恻恻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配上昏暗的月色，游惊鸿的恐怖记忆一起涌来。

他向后倒退了几步，强装镇定，声音却颤抖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啊？”

忽然，赵怀瑾拔剑出鞘。

游惊鸿心头一凛，却平白生出了几分视死如归的豪情来：“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不就是想要灭口吗？来吧，大丈夫生于世间，本就不应当畏惧什么。何况，我今日也已经成为了天子门生，甚至可以起草诏书，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宝剑出鞘，赵怀瑾的剑尖直指游惊鸿的眉梢。

游惊鸿带着恐惧，闭上了眼睛。

他自然明白，他是见了赵怀瑾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或者说是，触碰了她的隐私。

无论他泄露与否，他都难逃一死。

但是，就算他被赵怀瑾杀了，又能如何呢？

赵怀瑾是天子的女儿，她再怎么为非作歹，也不会有人管她的。

想到这里，游惊鸿又感慨大丈夫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倒忽然起了几分归隐的念头，对于这些世俗事情，一时之间，也都看淡了。

只是，游惊鸿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刀光剑影的样子。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你，睁开眼嘛。”

忽然，赵怀瑾幽幽地说道。

“抱歉，我不能这样。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一定想看着我就这样恐惧地死去，但是，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你睁开眼睛！”赵怀瑾语气强硬了起来，命令道。

游惊鸿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那个人，是如此的熟悉，常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又是那样的陌生，几番都要从自己的梦中溜走。

“你，娶我！”

赵怀瑾忽然说道。

“啊，什么？”游惊鸿愣了半晌，才说道。

赵怀瑾俏脸微红，道：“怎么？还要让我说第二遍吗？”

只是，游惊鸿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赵怀瑾叹了口气，道：“你，愿意吗？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

“我愿意。”游惊鸿定定地道。

赵怀瑾颇为欣喜，讶异道：“呃，不勉强你。”

忽然，发觉自己还举着剑，便讪笑地放下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最开心了，我一直想娶你，只是害怕自己够不着你。”

赵怀瑾摇了摇头：“你不要多想了。”

“你，不会怪我吧？”游惊鸿道。

“怪你什么？”

游惊鸿脸上露出了羞涩：“那天，我仓皇逃走，实在是有一些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