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天下谁人不识君,说的是一个人颇为出名,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可是,就算再著名的人,也终究有人会不认识。
比如,萧戏在北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是遇到了这个不开眼的状元郎,却也无可奈何。
本来,萧戏在北寒不可谓不跋扈。
若是有人不认识他,即使是个状元郎,也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偏偏有这么个俏佳人不认识他,他却也发不了火。
萧戏自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含笑说道:“云音,你知道状元此番出行的意义所在吧?”
沐清歌点了点头。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看上你了。”萧戏定定地说道。
众人都是哗然。
萧戏一贯眼高于顶,凡俗女子大都不入他眼的。
即使是北寒的许多名门望族,多番攀附,却也根本入不了萧门。
此番萧戏如此主动,却是头一次。
只是,沐清歌的回答却更让人诧异了。
“抱歉,我没有看上你。”
萧戏微微一愣,显然还没有人敢这样回答他的。
其他人也为这位新晋的状元郎捏了一把汗。
即使是状元郎又如何呢?
只要萧戏愿意,就算是状元郎也会转眼成为阶下囚的。
只是,他似乎看起来兴致很高,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转而,萧戏道:“是我鲁莽了。不过,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说罢,萧戏一骑当先,与沐清歌擦肩而过。
后边,萧戏的队伍紧随其后,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结束了一段佳话。
只是,沐清歌身后的人,却都有些迟疑了。
毕竟,此番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状元郎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一心人。
但是现在,就连太子爷都放下狠话来了,还有人敢于出头吗。
沐清歌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怎么,你们不敢了?听我的,继续走。”
果然,如其他人所料,原本的热闹都已经被这个突然闯来的太子爷打破了。
毕竟,就算再喜欢,也没有人蠢得敢和太子爷争同一个女人。
在旁人看来,虽然沐清歌并没有答应太子爷,但是,她与太子爷的婚事也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又行了一段路,沐清歌倒是无所谓,感觉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旁边的看客也稀稀拉拉了。
人们都是想看一看热闹的,可并没有人喜欢看这种冷冷清清的场面,所以也都四散走开了。
只是,当她穿过小巷的时候,忽然被一个红色的绣球砸中了脑袋。
沉寂的人群瞬间沸腾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于和太子爷争同一个女子?
沐清歌仰起脸看去,那人站在二层小楼之上,微微侧着身子,还特意换了一件玄色长袍,不是令狐宗成,又是谁呢?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位也是春试的状元。这才是郎才女貌!“
令狐宗成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笑盈盈地道:”云音,你愿意吗?“
刚刚那个萧戏来了,沐清歌也没有这么诧异。此刻,她却呆若木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超越了她自身的认知了。
居然是师父!
哦,不,居然是师兄!
停顿了良久,沐清歌问道:“师兄,你是在说笑吗?”
令狐宗成微笑地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呢?师兄像是说笑的人吗?“
沐清歌感觉这个令狐宗成的这一番话似真似假,半假半真。
令狐宗成继续说道:“既然大哥也不认识你,那么,我还有机会的罢?”
沐清歌感觉心头犹如乱麻一般,良久,才道:“这些话,我们回去说。”
这句话,对于沐清歌和令狐宗成来讲,自然算不得什么。
只是,对于周围人来说,就好像是打情骂俏一般。
众人皆说道:
“恭喜恭喜!”
“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那个太子爷也要吃瘪了。”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心如乱麻的沐清歌草草结束了这次春试状元的游行活动。
沐清歌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刚刚看起来很有勇气的令狐宗成却像是写了气一般,颓然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沐清歌在内屋中踱步,冷哼一声,高声说道:“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捧场,才故意扔的绣球,并且说出那番话的罢?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也没有必要非要这样让我难堪吧?”
令狐宗成则低着头,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句话也不说。
沐清歌提高了声音:“师兄,你倒是说一句话啊?你,究竟是为什么啊?”
令狐宗成忽然抬起头,道:“云音,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沐清歌向后倒退了一步,吓得停在了原地,良久,她一句话都说不来。
“没错,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不可以吗?有谁规定,师兄不可以喜欢师妹吗?”
沐清歌心中无数思绪翻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一直十分感谢令狐宗成的教诲,尤其是他对于自己算学的帮助,从心底深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也许,这个人和慕容宸之间有一些龃龉,但是,至少他是云音的好朋友。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师兄,居然会对自己暗生情愫。
停顿了许久,沐清歌默默地说道:“你居然,不是在说笑啊。”
令狐宗成点了点头,充满期待地望向沐清歌,“云音,你可以答应我吗?”
沐清歌一时之间,有一些张口结舌,想要拒绝,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忽然,想到了什么,沐清歌道:
“感谢你喜欢我,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合适。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距离。”
“我明白,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代沟。可是,哪一双爱人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彼此十分熟悉呢?不都是在相爱的过程之中,慢慢地熟悉了起来了吗?”
令狐宗成问道。
有一些事情,千头万绪,却也无从说起,根本无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一个假的云音?
真正的云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