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轶君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眉道:“你有完没完?别人有事就是有事。”
他把她的手甩开:“我走了,你爱走不走。”
陈嘉琦脸色也跟着沉下来,抓着他的手腕,说话阴阳怪气:“怎么了?现在终于见到人了,看到人家有男朋友了受不了?不愿意看?”
“也的确,没想到当初看不上你的人会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吧?”
温暮蹙了蹙眉。
陈轶君脸色彻底变了,看了眼温暮又收回视线,眼里的疲惫一览无余:“闹够了就走。”
“不是你当初听说人家出国了,心心念念的还偷放着她的照片不愿意扔吗?现在终于见到了你好好看看啊!”
这下连盛桉也沉了瞳色。
眼看着场面控制不住,陈轶君对温暮道了声歉,拉着陈嘉琦就走。
陈嘉琦明显不想放过他,还可以说不想放过温暮,甩开他的手腕,对着温暮道:
“你不知道,当初你拒绝他之后,他可是消沉了好一段时间,还去你学校找过你,偷拍过你很多次呢,很变态吧。”
陈轶君怒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怎么闹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在一起了你还要想着她,好现在她回来了,你去啊,问问你这些年的痴心,看是不是妄想!”
温暮眉心突突地跳,脑子里一片乱麻,终于忍不住抬手:“那个…抱歉。”
“我想说,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自己解决,不要扯到我,行吗?”
陈轶君面露愧色,因为生气脖子变红:“对不起。”
陈嘉琦可不觉得抱歉:“怎么和你没关系?他喜欢你这么多年,连第一次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凭什么说和你没关系?”
她再好的脾气也被这疯婆子弄生气了,温暮简直是一阵无语从心底升起。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盛桉就开口了:“喜欢是他的事,暮暮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喜欢,这和暮暮有什么关系?”
盛桉勾起唇,眼底却是泛了冷光:“而且,他这种行为可以构成犯法,跟踪偷拍,侵犯肖像权,想不明白?”
“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是迫不及待想把他送进去?”他明亮的双眼像淬了冰刃,在冰面上泛起冷冽的光。
三个反问句抛过去,不仅把对面两人说蒙了,连温暮也呆呆地仰头看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别人生气。
只觉得他男朋友真是帅爆了!好喜欢…
陈轶君失望地看着陈嘉琦,本来无光的双眼更加灰暗。
对上他的眼神,陈嘉琦立刻变得心慌,握着他的手:“轶君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对不起…你别怪我。”
他像是已经习惯了她反复性的变脸,只是太过疲惫,已经受不住,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她惊慌地扑过去,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别和我分开,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这才是他真正失望的地方。
陈轶君对温暮不过是年少时的疯狂,是搁在心里的一根刺。随着时间的消磨,这根刺也许就渐渐失去了它本来的锋利,而且不咸不淡地呆在那里,偶尔想起来也只是个回忆而已,也不会再时不时膈应自己。
陈嘉琦疯狂的追求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知道更多是感动还是相似,他就同意了,起初还好,后来她看到了那些温暮的照片…
然后就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变得猜忌多疑。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句话,她说过无数次,没有一次能做到。
实在太累了,陈轶君抬手再次甩开她,结果她却突然转身:“温暮!都怪你!如果没有你,他的心里就会只有我!我对他那么好…都怪你!”
陈轶君惊恐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人要冲过来,盛桉揽着温暮的腰向后退了下,抬手抓住了陈嘉琦的手腕。
她发出一声尖叫,温暮惊魂未定地抬头,缓了缓:“盛桉…算了,我们走吧。”
盛桉冷冰冰地看向陈轶君:“把她看好了。”
陈轶君把她拖了过来,盛桉顺势松了手,她的手腕上一片青紫,可见刚刚盛桉用的劲有多大。
刚刚还像泼妇的陈嘉琦突然安静了,对着盛桉看了看,也不管自己发紫的手腕,神色古怪:“你叫盛桉?”
陈轶君这下也停住了。
在Z市,很多人都多多少少听过这个名字,理科状元,一些国家级的奖项,大大小小的荣誉数不胜数,几乎给当时那个阶段的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深的印象大概还是,这么一代天才,得了绝症。
陈嘉琦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你不是死了吗?”
“你是那个盛桉吗?”
如果说刚刚温暮的火气只冒了个小火星,那她现在就是砰地一下燃起了熊熊烈火,紧紧抓住盛桉的手,怒视着她:“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像一个疯子一样来说一些恶心的话,做一些恶心的事,你凭什么认为你这样的女人值得有人喜欢?”
温暮嗤笑一声:“陈轶君喜欢你才是瞎了眼,你这种泼妇谁愿意和你在一起,不够折磨人的,不知道他上辈子倒了多大的霉这辈子才遇到你。”
陈嘉琦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连陈轶君都面露惊讶。
她又反问:“你对他那么好?”
“也许你的好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呢,你所认为的好也许只是在感动自己,你这对他来说就是道德绑架,用自己的感动去束缚他,你有没有问过,他到底想不想要?”
几句话不带思考的说下来,温暮觉得身心都舒坦了,又想自己可能扯远了,“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不然我把你们两个都告了。”
她把视线转向陈轶君,对上他那无光的眼又觉得没劲,继续看陈嘉琦,把盛桉的手抬起来,用自认为威胁的语气:“我可告诉你们,我男朋友可厉害了,他家里权势大,真想搞你们,动动手指头你们就完了。”
盛桉闻言挑了挑眉,从本来的冷硬一下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眼里的光都变成了暖色,看着温暮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