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见了，和那个冤魂有关吗？”陆言荒收回抓空的手，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他的反应比张达飞更快，在灯光亮起、视野被影响的时候，他没有呼喊，而是立刻抓向身边的敖春根和荣金平，防止他们因惊慌而跑掉，但这两人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了。

“也许我应该随时蒙着一只眼睛，就不会被这种简单的方式影响视野了。”

陆言荒逐渐适应了黑暗，用手电筒照向周围。

“我的位置没有变，这里还是之前的厂房。不过回去的路上多了两个叮当猫，这就是论坛说的会自己行动的玩偶吗？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威胁，只要别从那口袋里掏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想起了今天某论坛上看到的变态漫画。

陆言荒转身看向机床，上面那些毛绒玩具果然也全都换了个姿势，整整齐齐地坐着，就像在耐心等待夜宵的小朋友们。

“带钉子也太危险了，我来给你们没收了。”

他伸手抓向毛绒玩具小熊，正要拿过来研究，突然，手电筒的光亮边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轮廓。

陆言荒立刻侧身后退一步，左手握住手电筒照向对方，右手紧紧握住拳头。面前是一个高约2米的巨大熊玩偶，它的皮套由五颜六色的老旧布匹随意缝合，纽扣眼睛掉了一颗，不断有棉花向外吐出。

它的右手上被打穿了一个洞，一根生锈的暗红色铁丝紧紧捆扎在上面，铁丝另一头连着一把小斧头，斧头上不断滴下红色粘稠液体。

“如果这些血液是真的，那它刚刚是和人打过？即便再怎么害怕，都快要死了至少也会挣扎一下，但它身上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所以多半是威吓的作用吧。”

陆言荒微微瞥了眼身边的机床，顺手抓起一个走到一半、刚要将铁钉刺下的玩具小熊，对着巨熊扔了过去。

巨熊挥动粗大的手臂，小斧头旋转过来，将玩具小熊挡开，与此同时，陆言荒扔下手电筒，上前一步扑向巨熊，一手按住它绑有斧头的手臂，一手戳向它的眼睛。

身下的巨熊玩具用力挣扎，不过它的力气只是和一个普通成年人相当，陆言荒压住它的双腿，然后用手从眼睛的漏洞中不断抠出一团团棉花。随着棉花减少，巨熊的也逐渐失去力量，直到半个头的棉花全部被掏出，它就完全不动了。

“虽然能自己动了，但脑子里装棉花怎么能够用嘛。”

陆言荒迅速捡回手电筒，扯下巨熊手臂上的小斧头，拿在手中，然后防备着虎视眈眈并在逐渐靠近的那些小玩偶。它们手中的铁钉反射着光芒，在黑暗中危险地闪烁。

“这群小东西……”

他缓缓后退，准备逐步撤离这里。这些玩偶没有智慧，具有一定的威胁性但数量庞大，拆又拆不完，不如远离他们，尽快找到问题的源头。

“从之前拆掉的玩偶来看，它们身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很可能只是被那个冤魂控制了。”

“根据故事，冤魂极有可能在厂长办公室。但之前灯光闪烁，他也可能是在电闸那边。”

陆言荒思索着向厂房大门走去，厂房中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玩偶，就像是游戏里刷怪刷出来的一样。

“等等，我记得这里之前不是有一根线拦在路中央吗？被人撞断了？”

他用手电筒照向两侧，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那根细线依然还紧绷在半空中，一头连着墙壁，一头断开了，中间少掉的那一截，掉在地上，整齐地分成三段。

“三段，三个人，他们把这根线撞断了，但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陆言荒轻轻触碰那根细线，细线并没有被拉成弧形，而是只有一小截微微动了动，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这线不是完整的一根，而是无数小段紧绷在空气当中，有某种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支撑着它……如果是被人绷断，那么线应该是直接断开飘向两边，但它却整齐地断裂开，更像是被截断。也就是说，每一段都代表了某个东西，结合他们全都从我身边消失的情况，这无疑是空间。”

“应该是他们在另一个空间绷断细线，这里也就会相应的断裂一根。不过最坏的情况是这个代表他们的生命。”

“我的能力只能在较为封闭的环境中使用，而这个厂房受到那个世界的影响，藏了无数空间，我自然不能使用能力。”

陆言荒转了下手电筒，环顾四周：“要解决空间问题就得用能力进入那个世界，要进入那个世界就得先解决空间问题……突破这个死循环的方法是什么？”

他一边脑海中思索着，一边绕过细线，径直向前方走去。

无数玩偶笨拙地在地上爬动，铁钉不断敲击地面，发出聒噪的声音。鲜血从墙壁的缝隙中流出，再被毛绒玩具的棉花、皮套接住，四处涂抹，如同红色的地狱。

厂房大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墙壁，几个漆黑的房间如同怪物的嘴巴，等待行人进入。

“门里面会有更大的玩偶吗？”陆言荒把玩着小斧头，进入了最靠左的第一个房间。

这房间是一个监控室，里面放着四台电脑，老旧的主机不断发出散热的噪音，每台电脑的屏幕上都分成四个部分，全部显示着各个厂房中的景象，有工作机床的、某条走廊的、楼梯口的，以及一个非常空旷的厂房。

昏暗的屏幕不断闪烁，勉强可以看到很多散落在地上、机床上的毛绒玩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空旷厂房的监控，那里有两条黄色的腿，它们近乎占据了整个屏幕，把小玩偶都挤到了边上。

每一次闪烁，玩偶们都会略微改变自己的姿势，逐渐将脸看向摄像头，就像是知道这边有人在盯着它们。更有甚者，会将自己的嘴强行撕开，咧着嘴笑。

“看什么看，有本事过来啊。”

陆言荒估摸着操作一下电脑，屏幕中弹出了各个监控的房间位置。

“只能去楼梯碰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