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景子一脸为难的看着皇上。
皇上对他扬扬手,他退下了。
安国将军走上前来,跪倒在地,磕完头。
“什么事一定要见朕?”皇上问。
安国将军站起来,问:“太后薨逝来得突然,请陛下节哀。”
“你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来的吧?”皇上不带表情的问。
“陛下,”安国将军道:“五天前,臣被太后娘娘召见,受太后娘娘嘱托,没想到当时却是最后一面。”
“太后有什么嘱托?”
“太后娘娘说,她下了一道懿旨,在她去后,由凌公公进行宣布。请皇上派人颁布懿旨。”
皇上垂下了眼睛,道:“懿旨在哪?”
“就在太后娘娘的铜镜旁的紫金匣里。”
“什么懿旨?宫女刚才收拾桌子上太后的东西,登记造册,我就在那里,并没见到匣子。”
安国将军大惊:“请陛下着人寻找。那份懿旨十分重要!”
“我母亲刚去,就派人乱翻她的东西,实为大不敬!以后再找吧。”皇上低语。
“那份懿旨十分重要!”安国将军强调,激动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
安国将军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偷听墙角,才凑近皇上道:“那道懿旨是为了处置掉镇南将军家的那个女人和瑞王而特意准备的,千万不能弄丢了。”他和镇南将军是大锦国军队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一向是面和心不和,太后也是算准了这一点,知道他愿意协助和配合,打压下镇南将军的权势。
“大长公主和瑞王?为何要处置?”皇上状似惊讶的问。
“那个女人心怀不正,联合敌国,欲对我国不利。瑞王和她一伙的,肯定脱不开干系。”安国将军道。
皇上眉毛一抬,道:“胡说!她是朕的亲姑姑,怎么会联合外人对付侄儿?更别说瑞王了,是我国的肱骨之臣,岂能随便处置?”
安国将军眉头一皱,阴沉的说道:“皇上,恕老臣说一句肺腑诚恳之言,您未免太宠爱瑞王了!长此以往,可能连江山也不保!”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可是朕的弟弟!”皇上怒了。
“他可不是您的亲弟弟!皇家哪有真正的兄弟情?您真的把瑞王当做弟弟吗?”
皇上也沉下脸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何必话里藏话?”
“那好,就算您要砍了臣的头,我也要把事情说清楚!陛下,您不娶皇后、不纳妃子,是不是因为瑞王?”安国将军愤怒的大声呵斥道。
“和他无关。”
“瑞王虽然在大臣面前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但是不知在您跟前是怎么魅惑的?狼子野心!您为了瑞王,连我们壮美的千里江山也不顾了?我大锦国,怎么如此可悲啊!”安国将军老泪纵横的哭喊道。
声音太大,引得慈安宫门进出的宫人都忍不住侧目了。
皇上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被安国将军一闹,口中的腥膻之味更明显了。他一把扣住安国将军的衣领,压低声音道:“没有半分证据,你居然敢诋毁朕和瑞王?朕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被皇上带有杀意的目光一瞪,安国将军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皇上是否是断袖与他何干,怎么忘了任何天子都有不能触及的逆鳞的。他不过是想削弱对手镇南将军的兵权,不成就算了,犯不上赔上自己已经很稳固的前程。
安国将军连忙退了几步,跪倒在地:“老臣失言,老臣失言!请陛下宽恕,请陛下宽恕!”
“滚!”皇上低吼道,一拳打在石栏杆上,手上流下了鲜血。
安国将军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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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身麻衣的瑞王从慈安宫里缓缓走出来。
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皇上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目光又投向了远方。
“皇上……”瑞王慢慢的说道:“民间,很多不明是非的老百姓说你强娶民女、好色淫逸,而朝堂上,则有更多的臣子私下里说你喜好男色。”
“嗯……”皇上淡淡的说道:“是平素老是拿你和孙东开玩笑的后果。”
“我想说的是,陛下对我确实太过好了。”
“是吗?我不觉得。”
“太后的懿旨真是杀我和大长公主?”
“别听他瞎说,他不过是想借机削弱兵权在握的镇南将军。与你们无关。”
瑞王一动不动的看着皇上,他的堂兄。
“……干嘛这么深情的看着我?”皇上忽然变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道:“若是你愿意嫁给我,我倒是不介意别人说我断袖。”
“……”
“哎呀,玩笑开惯了,有些谣言还真怨不得别人。”皇上笑着耸耸肩。
“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会调开宫人和守卫的。”瑞王道。
皇上的脸又转向远方的方向了,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刀刻似的下巴线条上,他声音低沉:“我娘死了……我没有亲人了。”
瑞王看着皇上的背影,道:“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
“……我还给我娘找了个好玩的八巧阁,想在她生辰时,逗她乐一乐,没想到……”皇上说着,对瑞王道:“帮个忙。”
“皇上尽管吩咐。”
“我找了几个东柯国的木匠,在做个玩具。但是现在,我也不想玩了,有些戏也不必做了,你帮我告诉他们一声,赏点金子,让他们走吧。”
“好。他们在哪?”
“问小景子,或者孙东吧。”说完,皇上无力的走回慈安宫了。
小景子正要跟上,看到瑞王正在给他打眼色。
“瑞王殿下,有何吩咐?”小景子走近了,问。
瑞王问:“你在太后的梳妆台上可看到过一个紫金的匣子?”
小景子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背影,才悄悄回答:“那个匣子,已经被皇上藏起来了。”
如此为他……瑞王静默了半晌,方才吩咐道:“好好照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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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教习所的小院子里。
孙东走了进来。迎面见到丁绒,她朝丁绒点点头。
丁绒问道:“孙教头有何贵干?”
这一说,向南等人都看向这边了。莫非,故事里面的女主人公打算和男主人公相认了?只有不知情的刘桦还在翻看手头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