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知。”大长公主回答。
瑞王又问:“为何不靠近偷听?”
周乾上前道:“线人只是慈安宫的小杂役,无法靠近。”
那个小杂役看到他也在皇上的不远处了吗?瑞王默默的记住了线人可能的身份,转而问道:“大长公主召我前来,有何事?我可不适合经常出入镇南将军府。”
“没事,从后门到主厅,一路都是可靠的人守着,没有人会知道瑞王殿下深夜前来。”周乾解释。
大长公主阴恻恻的笑道:“其实,今日最大的喜事还不是前两件。我从普惠寺请来的高僧告诉我,皇上身上的护身符已经破了!”
“什么?”昨晚刚解了符,今日就被人察觉了!瑞王心里焦急起来。
“是真的!皇上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皇上从小身上就有个护身符,让他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一般的法术对他都不管用。”大长公主解释道,这些年,她一直派人试探,用毒药、用刺杀或者巫蛊之术等等,完全无用。然而,盼望了多年后,终于等到了,想到这里,她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然而,昨晚高僧到了后,皇上已经连续受了两次外伤了,由此可见护身符真的已经失效了。”
“解符是普惠寺的和尚弄的?”瑞王皱着眉头问。
“他们没有说,但是除了他们,谁还有本事解去这个最强的‘万全符’?”大长公主笑道:“现在,我们的手段都可以使上来了!皇上再一死,他又没有立储,那这大锦国便不会再由老二那一脉来承袭了!”
瑞王皱眉更深了,一把抓住了大长公主的手腕:“我不管你和先皇的恩怨,但是你不能动皇上!他是个好皇帝!”
“你傻了吧?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太后死,皇上也因为‘太过悲伤’而故去,他没有儿子,那么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大长公主甩开他,道:“什么好皇帝,名声可是可以造出来的!当然,坏名声也可以造出来。”
瑞王冷言:“是不是好皇帝,评判自在人心,不是一两个话本子能败坏的。”
“老百姓都是愚民,他们知道什么,有人说皇上强抢民女、他们就跟着说、跟着传,众口铄金知道吗?哈哈。”笑完,大长公主看着瑞王,嗤笑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若这么支持皇上,那皇位就轮不到你了!你可要想清楚。”
“我自有自己的算计,无须你帮忙。”瑞王答道。
“我也是为了你在扫清这个障碍……”大长公主把话放软了些,安抚道:“若不动手,万一皇上醒悟过来,找女人诞下皇子,那就来不及了。”
瑞王不语。
看着瑞王桀骜的样子,镇南将军恼了,道:“别仗着你们是母子就这么不配合?你知道你母亲为了你铺路,费了多少心血?”
大长公主连忙打断:“你别说了!”
“看来大长公主殿下更清楚,我不想提及这个‘母子关系’!”瑞王把“母子关系”四个字咬的很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了:“既然,把我挂名在了乌王的名下,那我就不再是你金乐吟的儿子了!”
“你别这么说,我听着难受……”大长公主金乐吟的眼圈红了,道:“当时做出那个选择,真是不得已的!不挂在乌王名下,如何解释你的来历,如何给你‘金’的姓氏?如果予你登上皇位的机会?你要相信,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他?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他,司马平路,本来和父亲司马文康在涵山宗生活、修行得很自在的,她却偏偏要找上门,说要带回他。他以为是母亲想念孩子、他以为他有机会为父亲挽回母亲,所以他放弃了他的修行,随她到了大锦国帝都。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工具。多年前她离开司马文康后回国,很快就嫁给了镇南将军,但是由于多年无法生出子嗣,所以才想起了和司马文康的儿子,于是接回了他,又将他挂名在乌王名下,成为了金平路,就是为了让他来皇宫成为小皇帝的伴读,一起接受理政教育,就是为了伺机取代金乐吟最憎恨的二哥一脉。
从此,他就知道了,他没有母亲,他的亲人只有父亲,但是他愧对父亲,他还记得自己离开时,司马文康眼中的泪水,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妻子也被儿子抛弃了。
说到真心,他不是没感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别人是否真心,他能感受的一片真心,来自宫里那位名为堂兄、实为表兄的金睿开。在他们还小时跑出去玩,野狼扑来时,金睿开在他还没来得及使出术法时,已经紧紧的护住了他,他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在金睿开重伤昏迷时,他便已经把父亲给他的万全符种在了金睿开的血里。
只是,现在护身符怎么会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呢?
瑞王收敛了深思,道:“我们之间不必说情。我警告你,你若对皇上动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该如何处置,我便会如何处置!”
“平路……”大长公主哀声喊道。
“另外,若是你利用大汉国普惠寺的和尚对皇上出手,也算是通敌叛国!你可要明白,我们是大锦的人!”瑞王冷言警告完,道:“告辞!”
看着他走出主厅的挺拔却刚硬的背影,镇南将军道:“真是不懂事!乐吟,你何必为了他费尽心思,却讨不了他的一丝恭敬和孝顺?”
“不许你这样说他!”大长公主脸色沉了下去。
镇南将军脸色也变差了:“莫非你还心里念着他的生父?”
“没有,老皇历没必要翻吧,我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大长公主看到镇南将军脸色缓和了些,收敛了锐气,轻声道:“将军,若是你我有亲子,哪里需要迁就瑞王的坏脾气?但是我们不是没有孩子吗?那就没办法了。”
听着这对夫妻的私话,周乾识趣的退出去,关好门了。
“夫人,我们多亲近,还是有可能的……”镇南将军趁机靠近大长公主,小心翼翼的把大长公主搂紧怀里。
“我已经老了……”大长公主压下心底的厌恶,状似娇羞的说道。没办法,这个老色鬼,光靠那些小女子还是满足不了他。
镇南将军一听,抓紧机会道:“夫人一点都不老,还是如此美艳,肤若凝脂,让我耐不住。”一把抱起大长公主,快步往内屋走去。
“那……将军,你记得我的嘱咐吗?”大长公主细语轻声问道,脸色有些绯红。
镇南将军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他小心把大长公主放在床上,问:“什么嘱咐?”
“一旦那位不好了,联合几军的大将,一齐起事啊……”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现在就别说这个了,春宵苦短。”说着,镇南将军一把扯下了床帘,把火热遮挡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