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并不在乎老和尚相信他与否，那人知道老和尚不会放弃任何修为飞升的可能机会。

果然，住持慈恩大师把此事告诉了师弟慈悲，慈悲大师非常愿意一试：“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反正我最清楚灵力冲撞之苦，那还是我来继续试炼吧。”

返回普惠寺后，弟子们捕获了一个百年黄犬妖，所以慈悲大师再次吸纳了犬妖灵力。犬妖灵力又黑又浓，慈悲大师胸中的不适感觉立刻又开始了。而住持已经按照那人所说，遣座下最信任的弟子准备好了化灵仙草液，慈悲大师抱着将死的信念一饮而下，没想到灵液迅速化解了他的不舒服，通体舒畅。

这一个昼夜功夫，住持也问候了他数次，怕有什么后遗症。在一次次得到了师弟的肯定回答后，他抑制不住心头的狂喜了。天下妖魔不知多少，以往仇恨的甚至畏惧的妖魔即将变成无穷无尽的灵力来源，想到这里，妖魔倒是比自私自利的狭隘涵山宗人可爱了许多。

看着住持满脸的喜不自胜，慈悲大师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问：“师兄，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他是谁？”

住持略微收了收喜悦，道：“我已经答应了他，不把其身份说出来。”

“对我也不能说吗？”慈悲大师心中不悦，说道，“我是师兄你一起修行几十年的亲人，他不过是涵山宗的一个叛徒，有何可维护的？”

住持道：“不是维护，只是知道了这人有异心，暂时不表只为以后必然有可以利用的时候。所以现在不便说出来。”

到底是住持，喜欢打官腔，说了等于没说。说出身份和以后利用分明是两码事，却说得好像有关联一般，难道现在说开了他的身份，以后就不能利用那人了？即使知道了谁是涵山宗的内奸，他堂堂普惠寺的高僧难道去告诉轩辕枫那个伪君子？其实就是不想说罢了，他连自己也不信吗？

慈悲大师心思转了几番，又问：“那，化灵仙草液的制法到底与我们以前熬制的有何不同？一般的仙草液不都是用无污的甘冽灵泉熬制出来的？”

住持摇摇头，左右看了一看，小声说：“还有一点不同，这种仙草液必须用无根之火熬上一个半时辰方可得。”无根之火，便不是草木燃起的火，而是靠修为催出的热。

原来如此。熬制灵液便是如此，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除了材料，细节更是重要。慈悲大师问：“既然已经获得了最重要的信息，那住持师兄有何计划？每个弟子都加入进来？”

“这个法子太神奇太精妙了，要防着居心叵测之人，所以自然不能告诉每个弟子。何况，世间的修行大能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住持思忖着，说道。就连涵山宗也只有几个岛主和最受器重的弟子才知晓具体配方，普惠寺自然也不会这么笨，广而告之所有弟子，不然泄露出去岂不是白忙活了？保护好配方是必须的。

“人心难测，确实不能让寺中所有弟子都知道。”慈悲大师也点头，这法子就好像一把登天梯，那些年轻小辈一个个野心勃勃，学习能力也很强，他们不能让所有弟子都踩在他们头上。

住持道：“只有我们两人，做起事情也太少扶助，所以，不如我们选定心字辈的几个弟子，和我们一起往上走。人数不宜多，四个吧，充沛的灵力正好可以开启四方守护阵。”

虽然是建议的口气，但是其实他已经在心里仔细谋划此事了吧？慈悲大师思虑了一刻，点点头：“找几个稳重老实的徒弟，不能要心思太多的弟子。”

“自然的，修炼之路，心性最为重要。”

“师兄计划选哪些弟子？”

“我的亲传弟子心启、心康是最稳重不过的，资质也不错，对我们都很敬重，应该入选。师弟你也推荐一两个吧？”

只顾着自己的亲传弟子，那也休怪他不客气了，慈悲大师道：“心玄，心宇。”这是慈悲大师自己座下的大弟子、二弟子。

住持犹豫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修为突飞猛进，只能对外宣称获得了修行秘笈。既然是这样，我们总不能完全撇开慈逸师弟的弟子吧？别人会说闲话的。”慈逸师弟死于慈悲之手，他怎么不照顾一下慈逸师弟的弟子，自己退一步呢？住持心里有点恼怒。

“那师兄有何打算？”

“要不，你让出一个名额给心远或者心清？”心远、心清的是牺牲的慈逸大师最重视的弟子。

“……”慈悲大师不说话了。

身为师兄弟相处了几十年，住持自然知道这个硬脾气师弟是不愿意的意思。

两人静默了一会，住持看慈悲大师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得道：“这样吧，我们各选一个亲传弟子，再把心远和心清都叫上，旁人自然不会说我们厚此薄彼。”

慈悲只能点点头。其实他并不甘愿，但是说到宽容的慈逸大师，他还是有内疚的，毕竟自己被妖邪灵气侵蚀时，他阻止了自己杀害弟子酿成大祸，而且还死于自己掌下。

住持对达成的协议很满意：“就心启、心玄、心远和心清吧。”虽然自己的徒弟只占了四分之一，但是，心远和心清的师父死在慈悲大师手上，他们心里更向着自己。

轻轻的敲门声音响起。

心启在外问：“师父，宫里的贵人派人来见师父，有事相商。”

“让他等着。”住持傲然的说。

心启似乎愣了一秒，第一次看到师父对宫里贵人如此不放在眼里。但是他还是很快应了一声“是”。

“师兄，你不赶快去见？”慈悲大师也有些惊讶。宫里的贵人，一般是指的这大汉国的皇上或者是皇后，普惠寺扎根在大汉国，主寺更是在都城，他们派人找师兄，怎么能耽搁？上次他们说要安排人去帮大锦国的长公主搅乱朝局，普惠寺立刻派慈逸大师带弟子去了。

住持轻松的笑起来：“今非昔比。”

现在这些普通凡人算什么，何必对他们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