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自从被西门庆一脚踢中了心窝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过了几日,干脆就此一命呜呼了。
死了人,衙门派人去查看尸首作备案。
西门庆担心武大的死会直接归罪到自己头,于是找到了仵作何九。
仵作,也就是古代的法医,负责检查尸首,查明死因。
已经有处理尸首的伙计先行一步,到了武大家中等候,何九到了傍晚方才前来,走到了紫石街的巷口,迎面有一人正在等候。
正是西门庆。
西门庆道:“老九急匆匆的打算去哪里?”
何九停下来答道:“小人去前面敛买炊饼的武大郎的尸首。”
西门庆说:“且借一步说话。”
他待着何九来到了转角处的一个小酒馆里,进入了一个包间,将门一关,里面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西门庆说:“老九,请坐。”
何九连忙说道:“小人是什么人,怎敢和大官人坐在一块儿。”
推辞了一会儿,西门庆让他坐,他最终只好坐了。
西门庆又叫来了酒保,将好菜摆了一桌,就烫了好的陈年老酒,给何九倒了一杯。
至此,何九心中疑惑,想道:“这西门庆从来不曾和我吃酒,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态度,这杯酒里面只怕是大有蹊跷。”
两人喝过了几杯酒之后,西门庆从袖子里摸出了两锭雪花银子,一共是十两,放在了何九的面前,说道:“老九不要嫌少,之后还有重谢。”
何九摆手道:“小人又没有为大官人办过事,怎么敢收大官人的银子呢。如果大官人又什么事情要帮忙,还请说吧,小人不敢推辞。”
西门庆说:“也没有什么事。你待会儿去了武大家敛他的尸首,做事一定要周全,一床棉被盖住了尸体,就此入了棺材就好,别闹出了其他的意外来。”
何九说道:“我说是什么事啊,这样的小事情,有什么要紧的,怎么敢收了大官人的银子呢?”
西门庆说:“你如果推辞不收,就是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喽。”
西门庆和官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何九一向都害怕他的势力,只要收了银子。
两人又吃了几杯酒,方才下了楼,走出了店门,临别的时候,西门庆吩咐道:“老九一定要将我的话牢记在心里,千万不要泄露了出去。改天我还有银两感谢。”
何九揣了银子,到了武大的家里,他一到,就问处理尸体的伙计:“这武大是发了什么病死掉的?”
伙计说:“据说是因为心病病死的。”
何九进了门,走向了灵前,去看武大的尸首,扯开了改在身的白布,定睛一看,只见武大面如土灰,身体已经是冰凉了。
而在他的心口处,却有着一块巨大的淤青,颜色已经转向了紫黑,黑了一大片。
何九伸手一摸,感觉到武大的心窝塌陷,此处的肋骨都微微下凹,
这样一看,分明他是受了外伤,心脉收到了严重的创伤而死的,可并非是因为所谓的心病。
何九记得几日前有人说,武大被西门庆踢中了心窝,就此卧病在床不起了。
如此看来,怕是西门庆的那一脚当场就正中武大的心脏,导致他的心脉出了问题,这几日不过是苟命而已,最后还是死掉了。
如果何九如实报告去,西门庆的杀人罪就没跑了,但是他已经是收受了西门庆的银两,又惧怕他的威势,所以就写了一封假的尸检文书,报给了衙门,说武大确实是因为心病而死。
何九这日被路远飞找了,路远飞等到了何九,扯住了他的袖子,说道:“何老九,一起吃杯酒吧。”
“路七爷,你这是?”
何九被拉到了酒馆,两人坐下了,路远飞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就说:“武大是怎么死的?”
何九愣了一下,随机一笑,说:“七爷问的这什么话,武大因为心病而死,这事衙门已经定下来了,街坊邻居也都知道。”
路远飞摇头,说:“我觉得不是,里面肯定有内情,说吧,西门庆给了你多少钱?”
何九面色一僵,忙掩饰了过去,说:“西门庆什么时候给我钱了,七爷可真会乱猜。”
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是落入到了路远飞眼中了。
路远飞心中明白的很,这何九肯定是收了西门庆的银子的,西门庆为了掩盖武大的死因,只怕是给了何九不少的封口费,就是为了让何九不要将真相说出来。
这对于路远飞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坑西门庆的机会,只要想办法让何九开口了说明了真相,那西门庆的封口银子自然就是打了水漂了。
他有好些日子没有“关照”西门庆了,他觉得要提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