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演讲拖了将近一个小时。
下半场开始后,韦夏继续接手大量的进攻,汤姆·桑德斯赛前说如果他的助攻数超过5次就把他的屁股踢烂。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当真,为了确保哈夫利切克的屁股不被踢烂,他只能尽量不传球。
长时间的演讲让手感溜走了。
下半场他疯狂打铁,一次次地帮约翰·哈夫利切克加固历史打铁王的交椅。
他们并不知道,哈夫利切克的纪录等了近四十年才被那个叫科比的人打破。
由于勇敢者队大比分落后,韦夏随心所欲,下半场简直成了个球权黑洞,任性地出手,竟打出31投13中的数据,算上罚球,全场砍下36分10篮板3助攻,带领凯尔特人攻下122分大胜勇敢者。
比赛结束的刹那,波士顿花园进行赛后庆典。
韦夏没能多在此地弥留,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不可控之力正在将他召回。
他留恋这里的一切,但他知道他该离开了。
也许他打完了人生中唯一一场NBA比赛,但他很尽兴,这就足够了。
※※※
韦夏的房间里,某个留着棕色长发的白人女子正在试图唤醒熟睡的小儿子。她当然不会是其他人,正是韦明亮的妻子,韦夏的妈妈梅晨·戴森(Mad Amick)。韦夏的妈妈名字可有来历了,据说取自他外公非常喜欢的一位德国女明星。
梅晨没想到韦夏会睡得那么死,算算时间,他已经长睡十小时了,这实在不正常...她不由得加大力度。
梅晨以意大利炮般轰击平安县城的威力将韦夏从生平最美最长最让他感到真实的梦境中苏醒。
他看见了一个长得酷似年轻版简·方达的女人,一想到他可能永远无法再做一场和NBA有关的梦,他伤心地哭了。
“菲利,你做噩梦了吗?”梅晨急忙问,“告诉妈妈,还是哪里不舒服?难道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哪个孩子干的?告诉妈妈...”
“没有...我没被人欺负...我也没做噩梦...”事实恰恰相反...韦夏年纪轻轻就领悟到那些刚要在春梦里干正事却被人吵醒的人有多么难过了。
他和那些人最大的不同是,他在梦里已经把该做的就做完了,现在哭,只是想到回到现实中,他就又变成了那个159公分,不会投篮,每次进攻都要躲着对抗的胆小鬼。
梅晨见韦夏情绪低落,急忙去叫了韦明亮。
听说韦夏哭了,韦明亮拿着画笔和画板,他总是这样。如果有家里的小孩哭个不停,他就用柔和的声音威胁说再不停下就把他们哭得极难看的样子画下来分享给他们的同学。
此招极为灵验。
尤其是他们正在15岁的花季,自尊心有时候出奇的强大,又离奇地脆弱。
“菲利克斯,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哭,否则我就开始画了...”
“我做了一个梦...”韦夏噙着眼泪说,“我在梦里无所不能,但一醒来,我又变成了我...”他试图告诉父亲他有多不甘心。
“菲利...”韦明亮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水,“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无法决定你的未来,上帝一定会做出最好的决定,你要相信这一点。”
韦夏伤心地说:“我怕我再也长不高了...”
“你一定会继续长高的,相信我,乌云背后有一条幸福线。”韦明亮的话语令韦夏瞳孔圆睁,他望着和蔼可亲的父亲,只见他继续说,“这可是21年前约翰·哈夫利切克在他的退役战中亲口对我说的!”
“哈?”
悲伤的色彩从韦夏的脸上消失了,他张着嘴,嘴角微微能看得见笑容,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他无法理解那场梦和现实的联系,他不知道为何他说的那句话会从父亲的口中说出。
“这可是21年前约翰·哈夫利切克在他的退役战中亲口对我说的!”
那个胖子...
是爸爸?
看见韦夏破涕为笑,韦明亮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要微笑面对生活,快点起床,妈妈准备了最好的早餐!”
“嗯...”
韦明亮走后,韦夏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道:“那不是梦?”
韦夏错愕地靠着床头,试图从头到尾回忆那场梦,把事情梳理清楚。当他开始回想,突然感到浑身被一种力量充满,牵引着他的灵魂探索内心深处。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无奈与担忧,对NBA的渴望和变得更强的向往与对篮球的热爱汇聚一处。
梦中的景象不断地闪过他的脑海,什么样的梦可以被如此清楚地记住?不,那不是梦,那不是梦!他的手随着身体一阵颤抖,那些由他亲手缔造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众人的称赞让他好像再次回到那个世界里——风暴从未像此刻般,席卷了15岁少年的心灵,一种不属于他的力量与天赋,一种难以解释的魔力,就汇聚在这个天赋爆发的瞬间,让少年的体内闪耀着瞬间的光芒和夺目的焰火,直抵群星之上。
一瞬间,少年的神思来到了一扇神秘的门前,它缓缓打开。
少年进入其中,并未察觉自己正跻身于不朽者之列。
他看见了迈克尔·乔丹、魔术师·约翰逊、拉里·伯德、威尔特·张伯伦、比尔·拉塞尔...他们所有人都站在韦夏的面前。然后,一道光从眼前闪过,韦夏的神思回到了他的房间里。
少年喘着气,仍然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