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气息更是浓烈了,半月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来到了枝雾和方杰的订婚之日,九月十五。公主订婚何等盛事,城堡内外又是像之前成人礼一般,到处一片繁华,订婚筵宴乐舞不断,贵宾满席,开怀畅饮,大言庆语,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睫露看着满面春风的众人,心中更感悲凉,与之格格不入,便独自离了宴席,孤身游荡在偏僻的花园中。
来到一个光秃秃只剩树枝的大树跟前,抬头观瞧,之见在繁茂的树枝上还残存着几片没有了生气的枯叶。一阵微风吹过,那树叶落下一片,飘飘荡荡在空中回旋几圈,向着睫露落去,睫露伸出手,不偏不倚,那枯叶恰巧落在睫露手心之上。
“我要死了,如同你一样!”睫露轻声细语,不等说完,眼泪早就流出了眼眶,一颗一颗不住的滴落,仿佛找到了共同命运之人,手里小心捧着那片枯叶,缓缓地坐在树下的石头上。
“死亡是什么样的,可怕吗?为什么只要我一想到马上要死了,心中就难过不已?”她看着枯叶,一滴眼泪滴落在上面,随着秋风,手中的枯叶晃了晃身子,仿佛在回应她的问话。
“你的家人对你好吗?他们有背叛过你吗?原本我以为的,到头来只哄骗了我自己,他们——他们——”睫露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竟然哽咽地说不出话语。
就这样在那树下坐了许久,身上发凉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大概收拾一番哭泣的狼狈,起身朝着朝霞殿的方向走去。
宴席之上睫露离开之时不让人跟着,说是离开一会出去透透气,过去这许久,依旧不见回来。冰凝等女侍心中着急,又怕被王后等人询问,回答不上来,都是出来寻找。
陆麒拿着煎好的汤药,去给参加宴会的睫露送去,路上遇见四处寻人的雪凝,得知了缘由,也帮着一同寻找。
雪凝沿着大道寻找,陆麒则走了小路,七拐八拐的小路走过了好几处,来到一处种满茵绿花的花田,此时全无一朵鲜花,只剩惨败的枝叶摇曳在秋风中,在花田中央修建有一座八角凉亭,睫露正坐在其中。
陆麒看着独坐亭中的睫露,想到一直压在他心中的疑问,便打算上走上前去。刚要转出小道,进入花田之际,突然听见对面小道上传出一人的声音。
“公主怎么不去宴席,独自坐在这凉亭中?害的小王好找!”说话之人穿着一袭红杉,意气风发,手中摇着山水折扇,从小道直奔凉亭走去,此人正是穴古族王子,宁司晨朗。
“何事找本宫?”睫露眼见来人,向着他问道。
“没事啊!找自己的未婚妻需要什么理由!想来就来了!”宁司晨朗一脸笑意,收了折扇,坐在睫露对面的石凳上。
陆麒站在小道上,刚好看到宁司晨朗的笑脸,以前见他只当是害殿下生病的讨厌之人,对他总有偏见,此刻仔细观看,只见他剑眉心目,粉面红唇,果然是好相貌的,又是他国王子,不管是相貌,还是身份地位,他们都是很般配。陆麒看着看着,尽然不敢出去,定定地站在那里。
“哦!”睫露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这是什么反应,小王专程来看你,你不应该感到激动吗?”宁司晨朗高傲的表情,看着睫露,她的反应和他的预期出入太大。
“本宫为何要激动?本宫又没有求你来看我!”睫露心情本来就不好,给他投过去一个不带感情的眼神。
“你!”宁司晨朗感觉被极度忽视,除了第一次游船,那是他想让别人心中不爽,他故意惹她,在后面见她也都是和和气气的。
“这个给你!”宁司晨朗等了一会,见睫露任旧那副表情,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用不到,我不要!”
宁司晨朗感觉自己好没有面子,脸转向一边,手伸过去撑在半空,等了半晌,听到睫用不到地回答。“喂!你都不知道是啥东西,怎么知道用不到?给!拿着!”宁司晨朗起身,将东西塞在睫露手中。
睫露也没有抗拒,任由他放在自己手中。
“还没有本王子送不出去的东西,不许不收!”宁司晨朗摆着个架子,背对着站在睫露边上:“本王走了!”
睫露还是没有理他,过去片刻,突然她想到什么:“等一下,这个给你!”睫露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石桌上,连忙起身,只觉头一晕,站立不稳。
一直躲在小道中的陆麒看到睫露站立不稳,跌倒下去,立马冲了出来。
已经走到小道中的宁司晨朗听到睫露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睫露趺坐在地上,从凉亭另一边陆麒跑过去扶起了她。
宁司晨朗也是赶忙走过去。
睫露见到宁司晨朗走来,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递给她“这是可以避晦纳吉的符箓,你拿着,以后贴身带着,对你好!”睫露面色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殿下,小人带你回朝霞殿!”陆麒见睫露神情不好,想要去抱她。
宁司晨朗接过睫露手中的符箓,随手放入怀中:“等一下,本王送公主回去!”说完再不理陆麒,直接一把抱起睫露。
“以前本王不管,现在她既然成了本王的女人,别的男人便不能再碰她。”宁司晨朗抬头看着陆麒,语气和眼神中满满的宣示主权,最后留下一个轻蔑的笑容。
说完不顾睫露的反抗,抱着出了凉亭。
“喂!拿着桌子上的东西,前面带路,本王没有去过什么殿!”走出凉亭的宁司晨朗看着面前交错的小道路径,回头向着陆麒大声说道,语气中是不容反驳的命令。
陆麒拿着油纸包裹的东西,走在前面,三人一路无话,回到了朝霞殿。
此刻的朝霞殿只有回来查看的菲儿在,冰凝和雪凝均不在,要么外出办事,要么还在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