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之际，店铺里多了些被解石吸引过来的人，待看清那块毛料的样子，好奇心也就散了个七七八八。那石块上爬满了藓，要说里头会有翡翠，还没有里头蹦出个孙猴子的可能性大。

“这样的毛料怎么可能出绿...”

“就是啊，这不是明晃晃的废料么。”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一致不看好，秦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依旧淡定等着解石师傅切割，好似根本不在意，又好似胸有成竹。

第一刀，不出意料地切垮了，众人没趣儿地散去。

秦笺也不在意，再次凝聚精神力探测之后确认那抹鲜嫩的绿色在石块中下方，用白线在石块中间的位置画了一道。“师傅，从这里切吧。”

解石师傅看了看秦笺画的线，这一刀下去差不多都对半了，果然是小娃娃，闹着玩儿罢了。但也没说什么，对准白线利落地切割。一刀下去，毛料被切开，石屑跟着抖落，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切割口，赶紧拿湿毛巾擦拭。

“出绿了！”有眼尖的立马就注意到了另一半毛料切割口的绿意。

店铺老板一惊，赶紧挤进去，看着被浸润之后泛着柔光的绿色，一时之间又肉痛又后悔。但店里好不容易开出了好料，他赶紧趁机鼓吹道：“这得是上等的芙蓉种吧，丫头，你这是大涨啊！”

围观人群里当即有人喊价：“姑娘，我出五万，买你这开窗。”

“我出八万！”

翡翠赌石，常见的分为全赌、开窗、半赌和明料等。在原石籽料上切掉一点露出一个口子，这样的做法被称为开“窗”，买家可通过开窗的地方观察其内部所蕴含的翡翠，从而推测出籽料内部有没有绿，值不值当，当然开了窗的毛料价格就要翻上一番了。当然，若是选择继续切割下去而里头没料，与废料无异。

解石师傅有些激动：“还继续吗？”他解石也有些年头了，不是没见过真正的好料，普通的芙蓉种只能算是中高等的料子，并不多好，但是这样的表皮能出绿真的算得上奇迹了，实在是让人想看看内里。

秦笺自然是要接着解下去的，她示意继续，看着师傅小心翼翼地顺势往下擦，一寸一寸的绿意接连映入眼帘，是完完整整的一块约莫篮球大小的翡翠，底子略带粉红色，其色虽然不浓，但很清雅，几乎看不到色根，过了水之后真有几分出水芙蓉的态式。往里细看，翡翠中心纵横着一道深绿色的脉，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芙蓉种青根，当真是难得的上等芙蓉种料。

秦笺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随意摆弄了一会儿，扬声道：“按规矩，价高者得，只收现金。”

在外圈解出好料，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此言一出，店铺里一时之间哄抢起来。

“两百万！”

“我出三百万！”

“五百万现金！”

最后的成交价在六百万。秦笺拖着一个特大号行李箱，在店铺老板欲哭无泪的表情目送下潇洒走人，怀里还捧着赠送的那一块拳头大小的毛料。

秦笺心想还好方才解的不是这块，不然老板得蹶过去。如果没猜错，这块里头的翡翠价值是刚才那块的百倍不止，毕竟是传说中已经绝产的龙石种。

“龙石种”翡翠也叫神龙种、龙种或者老龙石种，是缅甸翡翠中的珍品，翡翠中的顶级种类。众所周知，在翡翠中玻璃种的透明度和质地都是很高很细腻的，但是龙石种的质地还在玻璃种之上，光泽度也是极好的，最难得的是它虽然有着天然翡翠都具有的荧光，但是它的玉质不寒，隐隐有温润的感觉。虽然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块，但其价值却远在其他翡翠之上。

她放慢步伐走了一段，突然停下来。“跟了半天了，出来呗，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从方才刚一出店铺门后头就有人跟着，她提前清空了行李箱里头的现金，连带着原石一并放进空间。

尾随来的几人吊儿郎当地走上来，闻言发出刺耳的笑声，“小妹妹，也没啥事儿，刚才哥几个看你赌石半天了，运气挺好，过来跟你讨教讨教不成问题吧。”说着又靠近了几步，手上不老实地拉扯秦笺的胳膊。

秦笺侧身躲过，抬起头勾唇笑得甜美，瘦得干瘪的小脸蛋因着这笑显得生动起来，有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几个半大小伙儿一时间怔愣地看着小姑娘的笑脸，腿脚不听使唤地往后退去，好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若是有旁人看见，定会发现他们举止十分异常，仿佛是几个牵线木偶，眼里毫无神采，一步一牵，诡异地跟着秦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