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笺走过大堂时没忘同夏袁春打个招呼,对方放心不下一直等在那儿,她不好当没看见走过去。
贾家两位已经答应帮她引荐,想来最多明日便会有消息。秦笺恹恹地伸着懒腰,这大好的艳阳天不用来睡觉真是可惜了。
光影斑驳间,细碎的光穿过交错杂乱的枝叶变得若有若无,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撒在少女的脸庞上,美成了一幅画卷。
这样的宁静没有持续多久,树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呜咽。秦笺深吸了一口气,撑着眼皮看下去。
真是够让人不爽的。
“小美人,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啊?”女人粗壮的手臂举过头顶,想撑在树干上,奈何少年人小机灵,被他偏身躲过。女人自然是不肯放过这般小美人的,伸长胳膊去抓他。
秦笺看着两人过家家似的绕着大树跑了几个轮回。少年人轻巧,倒让后头的女人追得直喘粗气。不怪追不上,那女人膀大腰圆,沉得像座山,还长得一脸匪相,见追不到少年登时冒了火气,“腾”地一脚踹在树上。
秦笺:“......”
女人的体积摆在那里,一脚下去树叶刷刷刷往下落。秦笺火大地扬开要落在她身上的叶子,冷眼看着下面。
少年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也顾不得会不会弄脏衣服,双手环抱着树干奋力向上爬。爬到一半还朝底下的女人啐了一口:“看到没,我妻主接我来了,看你还敢欺负我!呸,臭不要脸的,还妄想碰小爷!”
她谁???
秦笺左右看了看,确定树上除了她没别人了。她这一天真是倒霉催的,到处扮别人妻主,一场接着一场比群演还勤!
再者说,狠话不是该等上来了再放的嘛?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救你?”秦笺打趣他。
那少年还挂在树中间,咬着下唇不吭声,两手依旧紧紧抱着粗粝的树干。他可怜地吸了吸鼻子,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仰头望向她:“你能拉我一把吗?我好像上不来。”
“......”服气。
下面的女人还在不停地叫嚣,无非是骂完了爹再骂娘,把她全家都过了一遍。
秦笺觉得她聒噪得很,唾沫星子还溅得跟喷泉似的。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喷口水?”
女人本就因为方才那一遭觉得丢人,丢人便罢了,还让这小贱人的妻主看了个满眼。她见秦笺细皮嫩肉的,自己夫郎被调戏了还躲在树上不敢出声,一心以为捏到了软柿子。
“小娃娃,断奶了吗就当人妻主,不如将你这小夫郎给我罢,我也好让他开开荤你说是不......”
秦笺淡淡的收回手,像是没有看到树底那一堆四分五裂的血块,扯了两片宽大的叶子遮在眼睛上。
“终于安静了。”她餍足地暗叹一声。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她都快以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
底下的血块不消片刻就化为血雾散去了,彻底没了痕迹。
“妻主?你拉我一把呗。”
秦笺不耐烦地半撑开眼,见那少年还挂在原处,一双干净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她瞧,好像马上要溢出水来。
“你胆子倒是大,看我杀了人还敢与我搭话,那方才还哭什么。”呜呜哇哇的扰人清梦......
少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收敛了神情很认真地答道:“那恶人欺侮我,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自是要哭的。而妻主你帮我报了仇,是同我好,我为何要怕你。”
“麻烦都解决了,别喊我妻主。”
“可你救了我,我必定要以身相许的!妻主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殷商,你呢?”
“闭嘴。”
“妻主你拉我一把吧,我快掉下去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