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笺松口,地上那人开始不满足了,变本加厉道:“我要睡你房里。”
“不行,我等会儿去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秦笺不惯他,冷声拒绝。
“我不睡床上,睡在地上就可以!”
“不行。”
秦笺睨他一眼,她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男子,个个都娇弱的紧,万一病了怎么办。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睡,我害怕。”谢辄难得的示弱,让他装乖也没关系,装可怜他也不在乎,只要她能多宠着他、多惯着他一些。
与他而言,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不太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到只有秦笺,各种样子的秦笺,笑起来要人命的秦笺。所以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手段,可以卑鄙,甚至可以做到不择手段,只要她爱他,不管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她眼里得有他,并且只有他......
不都说感情是相互的吗?他心里完完整整的全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人或事,那作为被爱的,她是不是也该对他多一点偏爱。他要的又不多,只是一点点明目张胆的偏爱而已啊,要别人都没有的那种。
秦笺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里面的情绪太浓重,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眼望进深渊,你在凝视它,它同样也在凝视着你。似乎一不留神,就要把你狠狠拖拽下去,万劫不复。这样沉重的感情,她回应不了,至少现在回应不了。
但不妨碍她心软......
“随你。”她假装风轻云淡的咬字。
只不过她开口的那一刻,谢辄便知道自己又赌赢了,赌她心软,赌她哪怕已经忘得彻底也不舍得他害怕。
秦笺说是随他,还是收拾了一张软榻出来,用她洗干净的被褥铺好,软软的,不会硌到他。
谢辄跟进来:“我想用你的那床被褥,看起来很舒服。”上面一定染上了她的味道。
她没有再同他争辩什么,手脚麻利地换了一床,平平整整铺好。伸手试了试,没有太大差别。
“我先去洗碗,你可以自己随便看看,无聊的话架子上有书。”是她顺手淘回来的这个世界的人文纪事之类的。
谢辄乖乖的点头,目送她出去,然后马上把相隔一丈多的软榻移到床边。把床和软榻拼在一起,四舍五入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啦,就像夫妻一样。光想着这样的亲密,他心里就满满的。看吧,他其实很好满足的不是吗。
不像是从小受尽宠爱的人,只有得到更深的爱才懂得珍惜。他很少见过光,唯一得到的温暖与光明皆来自她,也只要她,所以她哪怕只是一丝的纵容、怜惜,他也能心满意足很久。
很卑微是吗?但他甘之如饴。
半夜的时候,秦笺是被一阵低哑的哭声吵醒的。她愣了一瞬,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在睡梦里痛苦挣扎、泪流满面的人是谢辄。
榻上的少年睡得并不安稳,高大的身体蜷曲着,仿佛在忍耐什么极度痛苦的事情。
秦笺小心地伸手戳戳他,指尖沾染了一点凉意。
这个人,身上一直这么凉的吗......
“谢辄。谢辄?”
那人似乎听见了她叫他,也没醒,嘴里念叨个不停,边念叨边流眼泪,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去。
睡着的他显然比白天更招人疼,秦笺没忍住地凑过去给他擦眼泪。凑近了才听清楚他在念叨什么,没有多余的言语,就是反复地说一句:“不走,笺笺不走,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