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教学能手的消息出来后,大家闹着要庆贺,纷纷要求行健请客。“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分明借这个机会宰我。”行健心里这样想着但又无可奈何。
明知道人家宰你,你还得伸长脖子被人家宰的。谁叫你平时都是这样宰人家的。记得赵克才被评为镇级优秀班主任,大家要求赵克才请客,行健闹得最凶,地方都给人家准备好了。赵克才没法,只得安排大家去镇上吃了个烤鱼。朱炎有段时间打麻将手气特别好场场赢,大家也要祝贺一下,结果把他赢得一大半都交待在酒桌上了。这一次轮到别人宰他了,别人没逼他在镇上包个席就已经很不错了,大家都知道行健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
但这种宰与被宰被这群小伙子演绎成了西亮小学最亮丽的一道风景。他们在这种宰与被宰中感情逐步升温,使他们超乎了同事关系更像生死朋友。也许将来他们会分散到了各个部门,也许将来这一群人中会有领导出现,但这一段感情注定会像陈年老酒一样埋藏在心里,历久弥香。
行健想:正是六月份,天气也不是太热,如果搞个野炊更显得有意义。地点马上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记得和仇小梅到山上去摘山花时曾路过一个还算平整的地方,此地在一个山坳里,边上有一条小溪,水很清澈,现在那个地方应该长满了小?吧!野菊花应该也是满山都是吧!
她把此想法跟仇小梅一说,仇小梅就兴奋起来,急着问:“安排在哪一天?”
“这个周六”
“好的”
“周五来接你,”行健说着。
行健把想法给学校老师一说,大家都特别赞成。侯校长让梁钧洲、汪家旺他们把媳妇都带上。梁钧洲、汪家旺正有此意,急不可耐地给媳妇去了电话。说到梁钧洲、汪家旺他们找媳妇那是战线短,波折少,效益特别高。一月谈成,三月互认家门,一年结了婚。当然这效益也不算最高的,最高得应该算李庄小学有位老师人家是一天见面,一周互认家门,一月举行婚礼的。从省钱这个角度来想行健不如他们,但从婚前恋爱体验上来说,行健是超过他们的。
时间定在周六,周五行健和仇小梅去镇上采买。火锅底料自然是重庆三九火锅底料,这底料做出来的火锅麻得够很,辣得够味,正符合行健他们的重口味。仇小梅说:“太麻太辣了都吃不成啊!清淡一点好吧!”
行健说:“麻麻辣辣,辣辣麻麻,这才是火锅,要清淡那就不要选火锅了。风风火火闯九州,麻麻辣辣过生活,我喜欢这种麻辣感觉。”
行健这么一说,仇小梅不再反对,选好了火锅底料,他们买好各种配菜回去又在农民家里买了两只大公鸡,再买些土豆青菜之类,灌了一大壶稠酒,就回学校准备野炊要用的家什了。
翌日一早,行健、梁钧洲他们准备柴火,砍的砍,剁的剁,捆的捆,各个忙得不亦乐乎;仇小梅、鄢钰洁、马思梅、魏云云、萧蔚他们一群女人在厨房洗的洗、切的切、拌的拌,叽叽喳喳叮叮咚咚甚是热闹。行健一看这情景就是《水浒传》里梁山好汉活捉高俅后大摆宴席庆功场面的缩小版了,心里自是喜欢不已。
操场上一字排开停了八辆摩托,锅碗瓢盆、柴火、各类粗加工的菜类都捆扎到位。行健拉着仇小梅在前带路,一群人呼拉拉往目的地进发。
到达目的地,但见草坪上长满了白色野菊花,三面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林间虫吟鸟鸣伴随水声淙淙,演奏着大自然交响曲。天上就像泼满蓝墨水的一张白纸覆在翠绿的山上,形成一个天然的帐篷。众人甚是喜爱,女人们欢呼雀跃,跳下车也不帮忙卸下东西,都各自去摘菊花了。
一帮男人把车停好,卸下东西,就在一条埂上掘起了炉子。有的取来花条布铺在地上安排大家坐或躺的地方,有的搬来石块,有的下到溪里去打水。正忙间,直听萧蔚一声尖叫,“啊!你们看那是啥?”众人随他手指方向望去,在一堆刺笼里长着红得像草莓但又没有草莓大,形状像蜻蜓眼却比蜻蜓眼多得多的果实,微风吹过,散发红的诱人的色彩。
侯校长说:“那是刺泡,走我们去摘刺泡。”
杨建庆说:“女的都待着,男的都去。”
“不行,我也要去”
“不行,我也要去”
萧蔚、仇小梅跳着叫着,看似像个不懂事的娃娃。
侯校长建议:“咱们都去摘刺泡”,一呼百应,大家放下手中活计挣着抢着摘刺泡去了。
跨过小溪,侯校长带头拉着心上人,其他人纷纷效仿,唯独鄢钰洁孤身一人跟在后面,她的老公在政府工作,因要下村检查工作所以没来,显得很失落。她看到大家都成双成对,嬉笑亲密,她心里开始暗骂自己老公起来。
大家小心翼翼的拨开刺笼,有的按着刺枝让媳妇去摘,行健用脚踩着刺让仇小梅跨过。萧蔚边摘边吃,嘴里不停赞美:“好吃好吃,酸酸甜甜的。”
行健开玩笑说:“不细法看,一会就会吃一截蚂蚁到肚子里。”
梁钧洲坏笑:“最害怕吃了打屁虫的。”
萧蔚用染红了指甲的拇指和食指钳着一个刺泡就往梁钧洲嘴里塞。梁钧洲身子往后一咧,手一松,那刺枝直接弹到萧蔚胳膊上,萧蔚“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自主往后一撤,结果背上也扎上了刺,又是“啊”的一声。众人都看向她,只见萧慰细眉紧蹙,嘴角扯向一边,不敢往前也不敢往后,恨不能自己会了缩骨功的。行健和仇小梅正站在萧蔚背后,一回头,看见仇小梅脖颈下面一大块白净皮肤上面的汗毛在随风摇摆,白色透明文胸带漏出那么一截来。
仇小梅撅着个嘴:“还看,还看……再看眼珠子就掉下来了。”
行健这才回过神来,脸有些发烫,忙说:“是刺泡要看,不是我想看”。就又回过头去,把萧蔚背上的一根刺枝轻轻扯掉。梁钧洲在前面把萧蔚前胸的刺枝去掉。萧蔚被刺枝前后蹂蹑一番,又被行健在后面瞧了后背,此时涨红了脸,准备把一肚子火气撒向梁钧洲。
梁钧洲陪着笑脸,假装被刺扎得龇牙咧嘴尽去摘刺泡来讨好萧蔚了。
大家把摘好的刺泡聚集起来,供他们随意取吃。紧接着大家就架的架火,掌勺的掌勺开始煮起火锅了。这里面属马思梅的手艺最好,自然是她掌勺。只见他把油烧开,把姜蒜花椒丢进锅里炒起火锅底料。待火锅底料化掉后加水烧开放入鸡块,其它菜品,不一会一锅上面漂着红油,香味四溢的正宗重庆火锅端上了一块石板上。大家围着石板蜷腿而坐,不论男女一人一杯稠酒,喝着,吃着,欢声笑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