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陆游）

杜士元喝醉了，醉了也不忘雕刻，醉酒后雕出来的核雕反而有种超逸绝尘、抗怀物外之感，兴许是受压迫太久，只有醉后才得真性情。

罗维烈开始了第一个阶段的学习，先是熟悉工具，核雕用到的工具有许多种，其中最常见的是尖刀、半圆刀、推刀三种。（PS我没能找到杜士元用的什么工具，这是现代人用的，将就一下。）

尖刀，刃口呈三角形，因其锋面在左右二侧，锋利集点就在中角上，主要用于刻画毛发装饰线纹，突出作品的层次感。半圆刀，刃口呈圆弧型，多用于圆形和园凹痕处，使用起来灵活，适用范围极广。推刀，刃口呈平直，用于劈削铲平料面的凹凸，使其平滑无痕。

罗维烈先学用的尖刀，让他知道怎么握好尖刀，怎么使力，怎么用它雕刻。凭心而论，杜士元是一个好艺术家，但不是一个好师傅，只是简单的教导罗维烈，告诉他怎么使用尖刀之后就不管不顾，让他自己揣摩。

罗维烈比划着尖刀两天后，他决定找桃核，用尖刀雕刻，不求能雕刻什么，只求熟悉尖刀、能用好尖刀。杜士元看到了，道：“嗯，不算太笨，知道用桃核。”

杜士元拿起一颗罗维烈雕刻过的桃核，观看上面的线条、纹路。线条、纹路不成样子、乱成一片，但他点头表示赞扬。看着认真雕刻的罗维烈，他说：“以后我雕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吧，不过不要学，现在你还是多多练习使用刻刀。”

杜士元雕刻喜欢喝酒，甚至到了无酒不雕刻的地步。不知是不是文人墨客、大匠巧工骨子里都一股浪漫飘逸的精气，李白纵酒狂歌、怀素醉酒草书、乐天狂饮擅酿，都是有一派风姿。

喝酒后的鬼工才是鬼工，喝酒后手不抖、脚不颤、脸不红、心不惊，运起刀来行云流水，极度赏心悦目。他手中的桃核慢慢变样了，不再是个简陋的核，它开始有了灵气，从一颗普通的核变成一个有生命力的艺术品了。

他运刀越来越快，换刀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手中的桃核要雕刻完成了。他酒没断过，雕刻完成了，他也就醉了。

这一幕给罗维烈很大的冲击，他从没想过一个小小的桃核能雕刻那般样子，能在上面雕出如此多的人物、如此多的景色。

“这样的艺术怎么失传了？它应该在世间受人赞叹。难道是它巧夺天工，让老天失色，才消失于过去吗？”罗维烈不知道失传的原因。

他学习的更用心了，即便只是使用刻刀，而不是学习雕刻手法。他想带回这个艺术，让这艺术重新展现它的光辉，不再是失落于过去，被世人遗忘。他不清楚什么复兴文明，但他知道这个核雕技术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罗维烈学使用刻刀已经一年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刻刀如同他的手指一样娴熟，不再是生硬。

这一天，杜士元告诉他，“可以跟他学习雕刻手法了。”他对罗维烈很满意，三年时间里没有松懈过，也没有心浮气躁过。

他说，“维烈，我打算正式收你为徒。”

杜士元变得严格起来，稍有不对就是一顿打骂，罗维烈也耐心忍受，听从他的教诲。这时候还是“教不严，师之惰”，不像是未来，教师严格就会被举报。他倾尽所有，教导着罗维烈。

他醉酒吐露过心胸，告诉罗维烈。从一开始就关注着他们，所有人都偷奸耍滑，只有他认真；所有人没有坚持，就他还坚持。

他还说，“遇到罗维烈是他的幸运，不是罗维烈的幸运。他已经功成名就了，就想能得到一个人传承他技术的徒弟，罗维烈就来了。”

浮雕、圆雕、镂雕各种雕刻手法不断的教给罗维烈，幸好罗维烈有高级核雕天赋，不然还学不过来。他逼迫着罗维烈，对罗维烈的学习，态度越发严格，在生活中对罗维烈越来越好，带他走访各地名家，拜访各地豪绅，积累着人脉。

祸事来了，这一年乾隆皇帝游江南，到了苏州，有人上供了他的核雕。那核雕刻成小船，船尾有艄公划桨，船舱做着三个人，是东坡、佛印和一个公子。乾隆皇帝称其为‘巧夺天工’，想让他去皇宫雕刻。

一纸圣旨驾凌杜府，他辞而不受，他说；“岂可被圈养，何异与猪狗？”

自由敌不过强权，被人差人强绑而去，罗维烈阻拦不得，也一同被绑，带到乾隆皇帝面前。他说：“此生性情怪僻、傲慢无礼、嗜酒如命，伺候不得权贵。”

乾隆皇帝没有怪罪，反而优待他，赐其赏银，回皇宫专门为皇家雕刻。无自由毋宁死，杜士元雕的东西不再有灵气，如同死物。罗维烈看着很心急，心急他的师父，整日酗酒；心急雕刻技术，就此失传。

皇帝再次来了，看到他终日酗酒，什么也没有干。房间里的杜士元正在昏睡，旁边的小太监赶紧拨弄他，他只是哼哼，连眼皮都没有睁。

乾隆倒是对他没有生气，只是摆摆手，‘算了吧！他要酒你们就给他。’说完他就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乾隆传旨让杜士元前去见驾。杜士元跪地，乾隆说，“你又何事忧愁，终日喝酒。”

“皇上，小人无愁，就只是爱贪杯，还请皇上恕罪。”杜士元惶恐。

乾隆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他离开。

走在皇宫内的杜士元不知道想着什么？表情变得决绝起来。

罗维烈不知道这些事情，杜士元回来了，表情很严肃，对他道：“维烈，好好学着，今晚我把我的独门手法传给你，你一定要传承下去。”

杜士元拿起一枚桃核，开始雕刻起来，这次他没有再喝酒，一点一点的雕刻，无比的细心，想要把毕生的技巧都传给罗维烈。

“叮叮，触发核雕传承”

“进度1%”

“进度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