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想得倒挺美,去了仓库那儿,王叔说:“之前也不说,现在哪儿还有?”单位里住的有几个傻子?哪怕一时没想到这茬,见了他俩儿搬着,还能想不到呀?
“这可咋办?”赵保国瞅了瞅库房里头,除了一些杂物,与堆着的粮食,基本别的也没有。“等其它人回来了,屋子里肯定缺床。”
“这我也没办法。”王叔拉了库房门一关,就开始上锁:“又不是咱员工,自己家属怎么住,让他们自己解决呗。”总不能让单位里安排了员工,还得安排他们一些亲戚吧?就没有这样的道理,能让他们过来避难住住就不错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赵保国接着话:“但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闹起了事儿,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吧?”要说自己解决,十里八村儿的,总不能让人冒着雨回去扛床吧?别说有没有那能力,就算搬来了,那屋子里也不好搁呀。
“不然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去打呗。”这是韩莫生说的,反正他就一个人,没啥需求。过来搬高低架,也是赵保国劝的,想着免得小李带了家人过来又忙乱,现在没有那也怨了不他不是。
“这样王,叔。”赵保国笑眯眯的出了个主意:“真要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们肯定也办不到,到头来还是得找领导帮忙,我却有个主意,既不用给咱单位添负担,又能满足其它人。”
“哦?”王叔诧异的挑挑眉,转过身来看他。
“等该来的人都来齐了,咱单位里就帮着联系木料,做一批木架子床。”赵保国道:“这做来的床都是给家属用的,这钱肯定不能单位出,谁要谁就凑自己那份子,咱单位最多费点儿油钱。这样既解决了麻烦,员工们也不能闹,毕竟这住的是他们的亲戚,单位肯帮忙联系做床,他们也只有感激的份儿了。”
王叔就明白了,觉得还可以,只是觉得不太现实。就道:“行倒是行,只要他们肯出钱,单位里帮着联系是没问题,但木料厂那边肯定也忙呀,县里头也缺高低架,他们忙县里交代下来的任务都忙不过来,还能先帮我们做?”等县里的都做完了,都不知过了多久,这段时间单位里家属没处住,那不得怨念呀。
赵保国就正中下怀了,道:“这您可不用担心没人做,单位里只要帮着把木料买过来就成,那么好些家属呢,肯定有不少有手艺的,他们自己要睡的床,还能不帮着忙做吗?”
“这能成吗?”乡下农民不少都有些手艺,但除了专门去学的,其它的顶多是打个方桌小板凳的,这高低架子床还是要费些劲头的,那一般人也做不来呀!“这床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万一没做好,晚上再睡垮了,出了事儿谁担得起责任?”
赵保国举贤不避亲:“没人会做不打贤,王叔不是我夸我爸,他可是老木匠了,这架子床一看就会,家里的家具,基本全是他打的。”也不算说瞎话,上辈子家里的家具,也确实都是赵二牛打的,再有后来他在城里的家具厂看大门儿,也没瞅人工厂里怎么做的,他一好几十岁的老头子,人也不避着他。新式的旧式的,基本都了熟于心。
见王叔一脸疑狐,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跟您说,县里的领导,还找我爸帮忙打过家具呢,您可别告诉外人啊。”
王叔皱着眉,也不知信没信,只道:“这样,库房里还有些老木头,一会儿让你爸看着打点儿啥,回头我再问问卢站长,如果能成,亏待不了你!”人一多,事儿肯定就多,要真能把事儿解决了,就能避开乱子,领导高兴还来不及呢!但前提是真有那手艺。
“哎!那我这就去叫他!”赵保国也不气,高高兴兴的应了,拉了韩莫生就往回走,去找他爸。
把这事儿说了,赵二牛就赶紧提着他的工具箱跟儿子走,他是明白这事儿的好处的。一来领导肯定能记着他的情。二来这住过来的人,甭管是员工家属或员工,肯定个个也感激他,要说这感激也派不上多大用处,但只要有。他在这楼里住着,那邻里关系肯定就打好了,一般没人会跟他家计较什么。就算做工白工他都愿意。
赵保国领着他爸来了库房,王叔见赵二牛手上提着木头箱子,就知道里头肯定装的是要用到的工具,心里就多了些信心,要不是老木匠,肯定不能有专用的工具。就笑着迎了他们进去:“可麻烦你了老哥哥。不是我不信任,到底是领导那里得有个交代。”
赵二牛就跟他握手:“理解理解。”使劲摇着:“还得谢谢你给我这机会呢。以后家里要有啥要打的,只管跟我说。”大小是个领导,这关系打好了,只有好处的。
王叔就指了堆在角落里的一堆木头,道:“就那些个,老哥哥你看着能打点儿啥?”
赵二牛就走过去蹲着,翻着看看料子,皱了眉,又转头问他:“有没有铁条啥的?”
王叔愣了一下,然后再点头:“有有有,但不多。”说着就去另一边儿,翻出几根钢筋来,上头灰扑扑的。“这还是当时建楼的时候,没用完的,但就这几根了,您看着能不能用上?”
“正合用!”赵二牛接了过来放着,就打开工具箱,把里面头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又去合适的木料出来,对王叔跟自己儿子说:“王兄弟这屋子宽敞,就在这儿做成不成?”
“哪不成。”王叔笑着应了:“里头又没啥金贵的,您看着办吧。”
“我要一人做,肯定速度快不起来,能不能让人给我打个下手?”赵二牛提出个要求。
“成呀,要不然就让小赵帮你?”
“不用,我自己儿子还不知道吗?”赵二牛不客气的贬低:“让他帮忙还不够添乱的呢。”
“爸!!”赵保国一脸不乐意,这是做出来给王叔看的。果然就见王叔笑了:“这也太谦虚了,小赵多好的孩子,人又机灵又厚道。”
俩人就相互恭维了一番,你夸我儿子,我就贬低他,你贬低你孩子,我就夸他,这么一番你来我往的,没一会子就好得跟哥俩儿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