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牛挥手:“一边去,你懂还是我懂?”
你懂还不会弄?赵保国心里腹诽着,嘴上却说:“这堵不住水还咋洗衣裳?”
赵二牛一边捣鼓一边说:“你傻呀?这洞要不开大点儿,盖子都没法儿揭了,你怎么装水怎么装衣裳进去洗?洗了咋拿出来?哦,就关里头不要啦?”
赵保国闻言就如同雷劈一样,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为啥以前见人就是这么做的?
这时赵二牛又说:“这洞开大点,这盖子才能盖上又能揭开,至于漏水的问题……”说着瞧向旁边搭着的两块棉布。
“用布将就着补补不就行了?”儿子拿这棉布过来,难道不是派这个用场的?
赵保国嘴巴张了张又合上,闭上嘴不说话。
这棉布本来是拿来包裹桶身,洗干净了衣裳后还能甩干机用的,这一甩,那水不就能从六个孔里头往外冒?直接在棉布上了,总比乱飙强。
谁知道还能派上这用场?他也没想过这个。
这时赵二牛已经把桶盖上儿的洞开得差不多了,轻轻松松的就揭了开来。
还不算忙完,紧接着又做了几个小木塞子,一个个的往桶身上开的小孔上堵去,感到既能塞进去旋转不漏水了,又能不使多大劲儿就能拿出来后,才算完成了。
“走吧,去试试这玩意儿好不好使。”赵二牛拎着桶就往外走。
赵保国的沮丧也一扫而空,一手拿起桶盖,另一手抄起俩棉布,就跟在赵二牛的后面儿,嘴里还说:“肯定能成。”
到了后院儿,就见王婆跟刘婆子正在井栏处洗衣裳,满满几大盆儿,不知道要洗到啥时候呢。
“老爷,郎君。”俩人见主家都快过来了,连忙起身,手在裤上擦了擦,迎了上前,刘婆子算是家里的老人了,就先开口:“您们怎么到这腌臜地儿来了?”
王婆也忙不迭的说:“是呀,有什么吩咐,支使家里的丫头跑一趟就是了,哪用得着亲自来。”
赵二牛毫不在意:“这有什么?”见俩婆子还要言语,赵二牛连忙手里的木桶递过去:“王婆,去找两根麻绳过来,不用多长,三尺就够了。”
王婆不知道主家要麻绳做什么,不过也不用多问,主家做事,又哪需向下人解释?应了声就去找了。
刘婆子则接着过那个木桶瞧,这一瞧就不得了,好好的桶,怎么就糟践成这德性了?忍了忍也没说,毕竟主家的东西,想怎么糟践,她可没多嘴的份儿。
赵二牛一瞧她脸色欲言又止,不用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你可别看这桶被弄坏了,这可是老爷我特意打造的,且有用着呢。”
刘婆一听,就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头不成?”她就说吗,主家可不像那大手大脚,穷奢极欲爱浪费的人家,怎么可能糟践东西呢?
赵二牛就哈哈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呢。”又看向刘婆一双手,青肿得老大就不必说了,伤口处流脓还结了巴,都有些发白。
“不叫你们用热水洗衣裳吗?”赵二牛忍不住说:“家里穷,也不缺那点子柴火。”
刘婆子正想说不要紧之类的话,王婆就拿着两麻绳过来了。
赵保国一见,连忙捅了他爹一下:“快弄上试试。”
赵二牛就赶紧招呼俩婆子往井栏边去,边走还边跟她俩讲解这木桶洗衣机是怎么用的。
把俩婆子激动得满面红光了,嘴里不住的感恩戴德,听得爷俩儿都不好意思了。
能不感恩戴德吗,已经是签了契的下人了,做什么活都是应该的,主家仁慈对待不说,衣裳吃食都给提供,每月都还有月钱拿。已经够仁善了,还顾着她们做活不容易,特意造了能减轻负担的工具帮忙,好使得她们手上不生疮。
这样的主家,搁哪儿都找不着。
先取了几件脏衣裳放到木桶里头,然后打了半桶水进去,再将皂角搓开放进洗衣桶里头,而后赵保国让王婆将棉花撕开三分之一,在桶盖秃出的地方围上一圈,穿过从桶底支出来的竹杆盖上,并且用力砸了砸,桶盖就紧紧的盖上了,左右倾了倾,也不见有水漏出。
桶身上的六个小孔,一直被赵二牛之前做好的小木塞塞住。
准备工作算是做好了,赵二牛也不亲自动手,只叫王婆跟刘婆做,让她们动手,以后用这个木桶洗衣机,才知道怎么用。
照样固定住桶底的那一端,另一端用麻绳绕两圈儿,木桶下面还搁着一个木盆儿,之后洗好拔开塞子好接脏水用。
王婆就开始拉扯麻绳了,还有些不确定的问:“这要多长时间哪?”
赵保国就说:“一刻钟就差不多了。”
王婆听了就松了口气,说:“一刻钟还行,老婆子使使劲也能坚持,关键是不好停下,这太久了胳膊就使不上劲儿。”不过这一桶,就放了八件衣裳,只要一刻钟就能洗干净,虽说胳膊有些累吧,可也比直接手洗要强。
毕竟省时间,这大冬天的,能不用手洗自然更好了,还省了药钱。
刘婆子笑眯眯的说:“不怕,你累了,就换我,咱老姐俩儿轮着来,就家里这些衣裳,一天左右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工夫,就能全洗了。”要没这个劳什子机,一天尽在跟衣裳较劲儿了。
关键是这玩意儿真能洗干净才行。
不过老爷既然说了,想必定是能成的。
一刻钟过去后,王婆赶紧换了刘婆子,拔开桶身上的小塞子放水,嘴里还说:“刘姐姐你先歇歇,换我来。”一开始是王婆拉扯绳子,只过了约莫八九分钟,就换了刘婆子动手。
刘婆子把地儿让给王婆,站一边揉着胳膊看她弄。
塞子一拔开,脏水就从之前打好的六个孔里往外流入底下的大盆里,不多时就流得差不多了。
“哟,还真管用。”王婆一边看一边笑:“看这水多脏。”
“我看看。”刘婆子凑过来瞧,果然水浑得很。
“要不要再洗一遍?”刘婆子跟王婆商量,赵二牛就任她俩儿说话,自己跟儿子说:“难得你记得样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