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疑云丛生(1 / 1)末凤如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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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祥宫

主殿

“陛下,公主殿下所中的毒世所罕见,臣才疏学浅,无力解毒。请陛下恕罪。”在宫中十年的老太医,为榻上的龙如霜把完脉后,便无奈地叹息。此毒世所罕见,非他一人能解,虽然帝王严令解毒,但龙如霜是陛下的爱女,若不实话实说,恐怕罪会比现在更重。

“清商余,这毒,连你都解不了吗?!”帝王挑眉询问,眼中布满惊讶。情商余算是他的老朋友了,跟他十年之久。自年少时起,此人便在民间有毒医之名,进宫之后,更被宫中太医奉若神明一般。若连他都解不了,那霜儿此次,怕真是在劫难逃了。

“陛下,老臣细细把脉后便知公主中毒,但此毒阴私狠辣,极为刁钻。它以人血为食,通过蛇虫传进人的体内,数息之间,便可逼近人的心脉。不过,臣替公主把脉之时,发觉此毒尚未逼近公主心脉。”

“那这么说,霜儿还有救?!”

“陛下,此毒世所罕见,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成功解毒。老臣才疏学浅,只能先行施针,为公主稳住体内毒素,使其不至蔓延至公主的奇经八脉,其余的,老臣也无能为力。”

“这究竟是什么毒?!”帝王双手紧握,寒声道。

说话间,清商余一直观察着龙如霜的神态,待见她呼吸急促,便焦急道,“陛下,现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老臣施针,稳定公主体内毒素,否则这毒素一旦传遍公主的心脉,便是神仙也难救了。然后,希望陛下能够立刻派人,到民间搜集鹤顶红。”

“鹤顶红?!”帝王眼中掠起风暴,“爱卿要这剧毒做什么?!”

“陛下,现下不是解释之时。鹤顶红虽有剧毒之效,但万物相生相克,鹤顶红可以暂时压制公主体内毒性。”眼瞅着榻上的龙如霜颤抖得更为厉害,像是要喷出一口血,他便更焦虑,“陛下,臣要为公主施针了。”能保一时是一时,他马上就要申请回乡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命给丢掉。

“住手!”面色惨白的妇人被人搀扶着,喘息着从外走了进来。她身着月白绢裙,一身素裹,发上只仓促带了个玉钗,看着就像是仓促收拾方出来的。但简单的衣衫并没有挡住她的美貌,反而将那双藏着深黑墨海的眼眸里,偶尔露出的清冷,透得淋漓尽致。眼眸底下,薄如蝉翼的唇一开一合,就幽若梨花绽开般,清丽迷人。

而那惨白若纸的面容,更为这般清丽之态,添了些许病弱,令人怜惜。

“拜见贵妃娘娘。”淑妃一直默默地站在帝王身侧,一见此人,便即刻请安。说话间,她也开始细细得打量祁贵妃。可越是看,她心底,便越有一股怒气,这人装了那么久了,还是喜欢装。既然病着,就好好休息,没事总出来干什么。

但她好像忘了,今天是她的女儿,躺在榻上。

“陛下,纯妃妹妹感了风寒无法下床,今日,臣妾尚好了一点,便来看看霜儿,顺便替她向陛下陪个不是。”祁贵妃盈盈下拜,还未拜完便被帝王扶了起来。

淑妃瞧着帝王的言语和神色,心中更是怒意横生。那双万年不变的平静的眼,只有到了祁贵妃这里,才会露出温柔;那张对着她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的嘴,只有对着祁贵妃,才会柔声细语地渗出甜意来。

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同一日入宫的!

“母妃。”龙衡钰在一旁瞧了淑妃很久,但见她情绪不对,便上前拉着手,摇了摇。淑妃低头瞧着自己的儿子,方才平静些许。

“无事。”帝王瞧着祁贵妃病弱之态,有些怜惜地拥着她,方道,“你刚刚说,不必让商余施针,是怎么回事?!”听得此言,情商余暗暗地白了白眼,现在开始叫商余....刚刚的架子摆得可满。嗯,果然还是贵妃娘娘好使。

“陛下,霜儿的确中了毒,但是此毒,已被人解了。霜儿现在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她体内尚有血水未及时排出,只要她将体内的血水排了出来,便无碍了。”言罢,她转头对着身旁的宫女道,“心敏,将盆拿来。”

“诺。”

“陛下,此毒光用药石,确是无法清除。不过好在,今日多事的人很多,因缘巧合之下,霜儿现在只需将血水吐出,安心修养几天,便会痊愈。”话音刚落,榻上的龙如霜便浑身颤抖地,将血水从口中吐了出来。待吐过三四次后,她的面色便恢复了红润,很快,她的眼,就睁开了。

“霜儿?!”帝王松了一口气,坐到床榻一侧,看着尚且虚弱,但已睁开眼的龙如霜,心中大石瞬间落地,“你醒了?!好些了吗?!”

龙如霜安静了会儿,方虚弱地笑着答道,“父皇。”一转头,她便看见了祁贵妃,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母妃,你怎么来了?!”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爬起来。母妃可不经常出来的,除了上次出宫,母妃出来为她送行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母妃了。

“好了,你先别急着起来。母妃这次出来,以后都不走了。”祁贵妃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慰道。

“真的吗?!”

“真的。”

“呜呜。”祁贵妃话音刚落,龙如霜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把头埋进了祁贵妃的怀里,不言不语。帝王看着她的模样,便想出声询问,但话还未出口,便被祁贵妃出声顶住了。她一下一下抚摸着龙如霜的头发,耐心地抚慰她心中的委屈和创伤。约莫过了一会儿,龙如霜才平静下来。

“霜儿。”帝王出声唤道。

“父皇。”她蜷着手指,好像知道帝王要问什么,但她有些胆怯,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今天的事情,在她心里落下太大的阴影了。

“你今天,怎么会去那个森林里?!”

“儿臣今天,本来是去找大姐姐说的圣物的。可是我跟心蕊去了半天,都找不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跌倒洞里去了。父皇,那个洞里有很多很可怕的黑色虫子,她们咬得我好痛!儿臣今天.....儿臣以为会死在那。”

“不许胡说!父皇和你母妃看你不见了,肯定会带人去找你,整个皇宫就这么大,朕一声令下,你不会有事。”

“嗯。父皇,今天心蕊跟我一起去的,但是....她被大姐姐押走了。父皇,我现在好了,但是我想父皇把心蕊姐姐要回来。她今天顶撞了大姐姐,要是一直在那里,她会很惨的。”

“放心,朕会派人去的。”帝王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修岷便已将人派了出去。帝王轻柔了拍了拍龙如霜的头,诱哄道,“你说,今天是你大姐姐告诉你,让你去那个森林的?!”

“是啊。今日儿臣本在御花园游玩,无意中碰上了大姐姐。她同我说,森林里有个会发光的圣物,据说能出七色彩虹,儿臣便去了。”说到此,龙如霜看着自己的父皇的脸上已染上怒意,便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儿臣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说着,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帝王抬起手,将孩童脸上所有的泪水擦尽,方道,“霜儿,那个地方你并非去不得,只是日后再去,必得带多点人。明白吗?!”

“嗯。儿臣明白了。”

“父皇,那个地方,真的有七色彩虹吗?!”说出这句话时,她似乎想到了森林里的可怕场景,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内心再恐惧,还是抵不过心中那一点,仅有的好奇心。

“父皇也不知道。那地方,原本是由皇后打理的,她去世后,就再无人去过了。”帝王略下心底那一抹忧伤,看着龙如霜好奇的眼,便叹了口气,振作起来,“修岷。”

“陛下。”

“去将大公主唤来。”

“诺。”

“商余。”

“臣在。”

“霜儿之前,所中何毒?!”一提到毒字,似乎心底,还是会有压抑不住的杀意,一点点涌出来。

情商余抬眼瞧着帝王阴沉的脸色,便心中有数,沉声道,“陛下,霜翎公主中的,是天下间唯一无药可解的毒,名为往生。臣还是孩童时就曾听过此毒的名声,数十年前,在江湖上此毒曾赫赫有名,那时有两个帮派相互倾轧,其中一个帮派的首领,不知如何研制出此等毒素,并下到了敌对帮派的食物中。第二天,那个帮派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连尸体都未曾留下。不过这仅是传闻,毕竟数十年过去了,无人见过此毒。但好在,臣多年行医,有幸见过一次,方能断出公主所中即为此毒。但此毒缺乏配方,自出世后便无人研究且构造复杂难懂。臣钻研多年,都未曾解出十之一二,因此,尚未能解毒。”

“既如此,你如何断出,鹤顶红对此有效?!”

“陛下可还记得,五年前,有一位患者被人从平安县一路护送至京师,最后求到了臣的府上?!”

“朕记得。那时还是朕,让你救治这位伤者的。”

“那患者当年所中,便是此毒。只是臣当年医术粗陋,对此毒从未见过,便未有解毒之法。后来,那位患者不慎喝下臣府中拿来研究的剧毒鹤顶红,臣本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过了半个时辰,这位患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之后,臣对此毒生出好奇之心,便想尽办法打听研究。但不幸的是,当臣知道此为往生毒之后,那位曾经喝下此毒的患者,却突发奇病,一夜之间暴毙。之后经过打探,臣找到了那位患者的家人,询问之下方才得知,那位患者自喝下鹤顶红一天后,那病便时不时地有复发的迹象,好在每次都能挺过去。可去世的那天,病势凶猛,未能撑住便去世了。自此,臣便知道,鹤顶红对此只有抑制之效,并不能解毒。”

“若有人下毒,你能查出源头吗?!”帝王面上布满冰寒,眼中杀意四起,他抬头看向窗边那一抹玄月,心觉不安。若不是今日有人插手,怕是此时霜儿,早已命丧黄泉。

“陛下,臣对此毒并不算了解。不过,下往生之毒的人,自己也会沾有毒素,若是其无法解毒,怕是此刻已经....”

“陛下。”太医话音未落,修岷便从外面赶了过来,“陛下,大公主到了。”

帝王平静回道,“让她进来吧。”

“儿臣见过父皇。”大公主盈盈下拜,神色平静。待她瞧见祁贵妃怀中的龙如霜,便显出一副担忧之色,“霜儿?!你没事吧。”她上前握住龙如霜的手,殷切问道。

“大姐姐,我没事。”龙如霜撇着嘴,“大姐姐,你不是说你会找人救我的吗?!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你都没回来?!”

“朕也想问你。”帝王转过身,神目如刀,刺进大公主心底,“御花园西侧,是皇后当年精心哺育的百花林,这林子自她去后,便变得阴森可怖。三年以来,从未有人踏足百花林,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圣物这类不寻常的东西?!那地方,常人都不去得,霜儿一个两岁孩童,你为何会费劲心思,撺掇她去?!”

“父皇!”大公主一下跪了下来,眼中泛起泪光,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委屈,“儿臣并不知晓那地方会是这番模样,儿臣只是从淑妃娘娘的婢女那听闻,百花林中有圣物,便生起了好奇之心,想要去看看。只是....只是父皇对我向来严厉....儿臣实在不敢擅自往那个地方跑,但又想去得紧。恰好那时,在御花园碰上霜儿,一时嘴快告诉了她,她天生胆大,便嚷嚷着要去看看。霜儿说,父皇定不会责罚于她。我便放下心来,约好与她一并去。只是后来,淑妃娘娘派人到殿中与我交谈,这才浪费了时间....待我去之时,霜儿已经跌入洞中了,那洞大得可怕,又阴气森森,儿臣无法将霜儿救出来,便只能去找人。儿臣带着霜儿的婢女心蕊,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却又不慎在宫中迷了路....这才耽搁了时间,最终,也没能找到霜儿。”

洋洋洒洒一番话,可怜兮兮的语气。

帝王冷笑一声,方道,“修岷,你是在何处,找到大公主的。”

“陛下,奴才派人到德裕宫中传了句话,便见到了大公主。”

“德裕宫位于皇城东侧,离朕的崇政殿仅两道宫门,两墙之隔。衡敏,你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却没派人去崇政殿传个话。之后朕下令找寻霜儿之时已然封宫待搜,你也未曾出声。现在你告诉朕,你耽搁了时间。”

“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后来儿臣回宫之后,之所以没有派人通知父皇,是因为.....”

“够了!来人,将大公主囚于宫中,随行侍奉人等送入掖庭,三天之内,朕要得到答案。”帝王厉声断喝。

“父皇!不要啊!父皇!儿臣说的都是实话!父皇!”大公主欲奋力挣脱周边将她拉起准备强行扯走的太监,那张脸布满了惊慌,只是她也才十岁,比力气她哪里比得过那些太监。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宫门,她的力气忽然大了起来,一下便甩开了那些太监。

其后,它顾不上疼痛无比的双脚,便踉跄着朝着一旁的淑妃走了过去,一到淑妃面前,她便一下抓住淑妃身侧的双手,悲戚地哭喊道,“淑妃娘娘!救我啊!淑妃娘娘!我完全....完全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在做啊!淑妃娘娘!”她将脸贴近淑妃的裙摆,用力摇着淑妃摆在身侧的双手,待她那张脸近乎全在淑妃裙摆上时,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意,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淑妃也未料到有此意外之事,当看到大公主朝这儿来的时候,她便深觉不安,如今她这一说话,岂不是要将所有的事,都推在自己的身上!不行,不能由得她这般攀诬,否则这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定要落到她的头上不可!她一下甩开大公主的手,用力太大,大公主不慎撞到旁边的木椅之上,额头开始流出了血。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那些太监极有眼色,见此情景,便知现在不是将大公主拉走的时候了。只是,修岷看着大公主的额角,便给帝王使了个眼色,毕竟是皇家子女,若是为此落下病根,怕是不好。

若按照以往,帝王定会让太医帮大公主处理伤口。

可是今天,他却一言不发,那个样子看起来....像在看戏!

大公主顾不得自己额角上的伤口,她狠狠地回头瞪了淑妃一眼,便喊道,“淑妃,你竟这般没有担当!当初,是你派人找上本公主,说只要能让龙如霜走进百花林,便将当年我娘留下的遗物悉数还于我,当时你言之凿凿,说本公主不会有事。也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上了你的当!”说完,她便转头朝着帝王而去,面上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凄惨样,这回加上额角的伤,倒显得这模样真实了些。

帝王平静地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衣摆,瞧着自己,啜泣着说,“父皇!都是淑妃的错!都是淑妃教唆!否则儿臣,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将霜儿诓进百花林?!父皇,你饶过儿臣,儿臣只是一时气愤,父皇处处喜爱霜儿,却不曾对儿臣有一丝关怀,儿臣这才鬼迷心窍。儿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父皇!”

淑妃气急,她深吸一口气,方跪下道,“陛下,臣妾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指使大公主为臣妾做事。大公主所言,也全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并无实际的证据。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人生下大公主便撒手人寰,凤后为了平息宫中谣言,便将那人留下的所有物品,都留在了韶华殿中。可是凤后逝世后,陛下已有明令,着乾卫军日夜看守韶华殿,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殿中。臣妾哪有那通天本事,可以将那么多的财物,从中拿出?!”

“此言有理。”帝王赞同道。乾卫军是他的贴身军卫,里面的人全是他这么多年精心培养的亲兵,无人会背着他做事,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父皇明鉴!淑妃娘娘当日派木灵来德裕宫,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公主仿若失去救命稻草一般,状似癫狂,忽的她的眼瞅着对面的木灵,一下子亮了起来,“父皇!父皇你看,木灵手上所带的那个玉镯,便是当时淑妃娘娘交予儿臣之物。玉镯之上,还刻有母妃之名。正因如此,儿臣才会相信,淑妃可将母妃的遗物从韶华殿拿出,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害了霜儿啊!父皇!”

帝王看向木灵,见她哆哆嗦嗦的样子,便知有鬼。他给了修岷一个眼色,修岷便很快将人按下,将她手中的玉镯拿了下来交给帝王。帝王拿着玉镯细细端详,这镯子雕刻手法并不高明,锻造的手法也很是粗陋,不像是宫中之物,但很想民间的物什。摩挲了一会儿,待他看见镯子里头的名讳时,便缩了缩眼,心中寒意怒气,伴随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杀戮感。他攥紧玉镯,怒道,“修岷,将乾卫军首领王默唤来!”

“诺。”

“陛下!”修岷刚出宫门,外头有一小太监,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进来便跪着朝帝王道,“陛下,奴才在御花园水井内,发现承祥宫宫女心蕊的尸体!”

帝王眼中泛起惊诧,他转头看向龙如霜,却见后者已然神色呆滞,任凭祁贵妃怎么唤,都不说话。忽然,龙如霜闭上了双眼,一下朝着贵妃怀里倒了下去。“霜儿!”祁贵妃惊慌失措,喊道,“霜儿!清太医,您快过来看看!”

清商余快步上前,待把完脉后,便松了口气,“娘娘不必担心,公主只是今日受了太多的惊吓,再加上有些气血亏损,年纪弱小才撑不住。臣待会儿为公主开一副静气补血的药方,再让公主安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这下,整个宫殿中的人,都松了口气。

帝王瞧着龙如霜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样子,心觉悲哀,便道,“安然,你先将霜儿带去后殿,让她好好休养。这边的事情,朕来处理。你放心,朕一定查出谋害霜儿的真凶,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多谢陛下。”说完,祁贵妃便抱着龙如霜,撤出了这个污糟的战场。

“来人,将承祥宫宫女心蕊的尸体,抬到这儿来。”帝王的声线中,冷意尽显。

“诺。”

“淑妃,到现在,你还敢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帝王猛地将手镯丢到淑妃面前,手镯落地,‘登!’的一声响,仿佛砸在淑妃心底,令她如坠地狱。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淑妃转身,朝着木灵怒吼,现在的她,犹如一只野兽般,眼中的悲伤痛恨,似乎要把木灵一口吃了。

木灵一看自家娘娘这样,便心惊胆战地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道,“娘娘!不是这样的!那手镯,那手镯明明是那日娘娘给我的!那日.....那日您让奴婢去找大公主,便同奴婢说,让奴婢带着这手镯去!奴婢.....奴婢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啊!娘娘!”

说罢,她便朝着帝王叩头,“陛下!陛下!娘娘虽让奴婢去找大公主,但她只是让奴婢传话同大公主说,只让霜翎公主在那洞中待些时间,受些苦楚。娘娘说,她早已在那洞中放下药材,那药虽有些许毒性,但对人体并无害,只是会让霜翎公主昏迷而已,并不会真的害公主啊!陛下!”

“哼!你是淑妃的贴身婢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向着淑妃说话!”大公主反驳道,“不过好在,如今此事也不算死无对证,只要派人去搜澄春殿,定能找到毒物!”

“来人,去搜澄春殿,无论如何,要将毒物给朕找出来!”

“诺。”

“陛下,无论如何,您都不肯相信臣妾是吗?!”帝王刚刚那句搜宫的话,已是间接判了她的死刑。她虽想让龙如霜受些苦楚,但从未让木灵带什么手镯,也从未真正地要了她的命。毕竟,她也是母亲。可对方既然把事情做到这一步,那便每一步都考虑到了,不可能给她留下一丝生机,而大公主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此事疑点这么多,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想让她活着。

帝王并不答。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淑妃做事也是很聪明的,再加上龙衡钰的解救,即便心蕊的死是她做的,但她也不可能真的要了龙如霜的命。毕竟以她目前的处境,留下霜儿,是更好的选择。可是无论那人是谁,她都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以目前的局面,舍弃淑妃,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他没法向朝臣和西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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