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这位置的孔保珍,眼睛明显大了几圈,双眼皮深的过分,连气质也稍稍有所不同。
被点名的孔记者,一手悄悄放在自己嘴边,人靠近主任医师,悄声解释,“就,眼睛稍稍整了下,您懂的,这世道。”
她边说边臭美似的故意朝他眨了眨眼睛,笑得竟有几分猥琐,全无刚刚看着还挺舒服的气质。
似乎在问,是不是整的很漂亮。
主任医师看着对方深的过头的双眼皮痕迹,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早说啊,我们医院就有这方面的技术。孔记者要是还有别的方面的需求,可以来找我。”
他还特地递出了一张名片。仔细打量的话,这女人除了眼睛,和记者证还是挺像的。不过,化妆后的女人,果然是差别很大啊。
他暗暗摇头,估计还带了美瞳了。
接过名片,谢欣玥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番伪装不算太失败。又或者说,女人化妆前后的差别,不少人都懂。
不枉费她特地找了个化妆的地方,花了快两千块搞定这与记者证的人,类似的妆容。除去眼睛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故意描深双眼皮的痕迹,其他地方都几乎伪装的挺成功了。
不过,刚刚被盯着看,她还真的差点出了一身冷汗。
手术终于开始,为了显得专业,也为了拍得更清晰,谢欣玥特地找到附近一个地方买了最高级别的一款摄像机,还买了一款单反相机。
至于用法,她本来就是会一些的。
等那个主任医师走出去,她摆好摄影机,拿出笔记本,佯作书写着什么,实际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里的情景。
虽说她没学过医理,不懂手术,但是如果在这个位置能够把全部录下来,说不定,能看出对方有什么破绽。
这也是,她所剩不多能为祝禹做的事情了吧?
似乎是为了表示手术的公正,那个病人躺下之前还特地在窗户前露脸,表明自己的身份,脸有着明显的憔悴,忐忑。
在还没有做手术前,还特地撩起病号服,对着外面露出了伤口的缝合线。
这个缝合线是没有出现在手术室内的观察屏幕的,只是单独漏给了在外的记者和围观群众看了一下,以示伤口还没有动过的痕迹。
手术室本就很大,隔着两层玻璃,外加几米的距离,最后几排的人显然是看不清伤口的细节了。
不过第一排还是比较清楚的,看到那密密麻麻不知道缝了多少针的伤口,只是还不到三秒,对方就已经躺下正式开始做术前准备了。
她看了下自己用单反相机捕捉到的伤口,应该还算清晰。
伤口看着确实像是愈合了有一段时间,那么,对方肯定就是蓄谋已久,要对祝禹不利了?难道是有同行嫉妒祝禹,想要毁了他?
她心思沉重的等待手术的结束,整个过程漫长的让她备受煎熬,又不敢漏看一眼。
因为只是手术刀遗忘在里面,身体本身没什么大问题,所以手术没用太久就结束了。
看来她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谢欣玥赶紧把单反收起来,虽然他们被允许摄像,但是像她这样又摄像又拍照的记者,在场可就她一个。
她刚刚偶然间往旁边看了一眼,其他记者全程都像是打酱油一般,录了视频后,甚至还有自顾自小声聊天的。
在这群人隐隐散漫的衬托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尤其突兀。所幸位置有限,成康医院自己的医生都让出了位置,没人观察她。
而关于这些记者,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要写什么台词可能早就已经和成康医院的人,或是这个叫杨永福的病人商量好了。
也因此,她后来用单反拍照都是很小心,毕竟若是被其他记者发现她这么认真,恐怕会让人起疑心。
晚八点多,谢欣玥终于抽出空回家,背着沉重的机器,走出电梯,却站在祝禹的家门口停了下来。
她参与了采访,收集了对方手术的视频与照片,但是却一点都不知道能不能帮祝禹的忙。
要把这些交给他吗?
会不会,帮不忙,反而劳累他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东西?
谢欣玥有些犹豫,只是,总要见他一面,看看他的状态。否则她实在没法放心。
经过下午的手术,网络已经又一次炸开了锅。现在闹得沸沸腾腾,讨伐祝禹还有裕德医院的人不计其数。
听雯汐说,祝禹被裕德医院先暂停了一切手术。他心里肯定不会好过。
咬着唇,她还是把手放在了门铃。
不管怎样,先问问看他需要不,万一,万一能派用处呢?
门很快被打开,祝禹果然在家,他穿着宽松的衣服,气质仍旧冷傲,气色却有些差。
谢欣玥看到他的脸色,就觉得心里一抽,他似乎真的受到影响了?
难道他也束手无策?
“你,你还好吗?”她刚开口说完就懊恼起来,怎么说这么没用的话。
祝禹伸出右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眼眶也是微微发红,“有点,不太好。你都知道了?”
“恩。”她不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忽然想起背的重量,她试探性的开口,“对了,我从一个记者朋友那里拿到了那场手术的近距离拍摄和照片,还有采访的视频。”
她顿了顿,观察着祝禹的神色,“你,你觉得你有需要吗?要是不需要我就把东西还给人家,要是需要的话……”
“近距离的照片?”祝禹眼神明显亮了几分,“他们怎么会允许这种东西外传?”
谢欣玥松了口气,看来是有点用处的,“就,机缘巧合从被成康医院特邀的记者那买到的。”她边说边把背包拿到身前,递给祝禹。
祝禹伸手一只手轻松接过背包,另一只手却是拉住谢欣玥的手腕,“别走,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他语气里竟透出几分软弱。
谢欣玥本来还想挣脱,抬头看到他惹人担忧的眼神时,瞬间默许了他拉着自己往里走的动作,还在他的注视下,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肯定了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