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瞧我老糊涂了。”妇人拍了拍自己的头,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崔婆子的妹妹,夫家姓黄,不过她们都叫我慧姨,您若不介意也可以这么称呼。”
白幼萱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客厅茶几上的碗筷都收拾好了,而纪博文已经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慧姨一脸笑眯眯的看白幼萱,她手上拿着大衣,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小三姨太您要不要吃点早餐再走?五爷早上让我多做了些。”
昨夜吃的面条不顶饿,她这会儿早就饿了。可一想到纪博文在那,她微微一笑,拒绝了慧姨的好意。
她们说话并没有避着纪博文,他离得不远,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就在白幼萱想要告辞的时候,纪博文说了一句,“过来!”
他没点名道姓,可白幼萱知道这话时对她说的。
“五爷,还有什么吩咐?”有慧姨在场,她不敢像前一晚那样直接驳了纪博文的话。
纪博文看她,面露不悦。
白幼萱觉得他的不悦有些没来由,因为在她自己看来,她的回话并无什么不妥。
纪博文不说话,白幼萱站着不动。
两人又陷入古怪的僵持中。
慧姨瞧出不对劲来,赶紧拉着白幼萱的手,带着她走到餐桌前,一边笑道,“你身子这么单薄,早饭可不能随便对付的。”
她压住她的肩,让她坐下,又拿来了碗给她盛了一碗肉粥。
“慧姨……”慧姨热情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听少爷说你喜欢喝肉粥,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熬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慧姨舀了一口粥,递到白幼萱的嘴边,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怎么样?”慧姨问。
“很好喝!”
“那你多喝点。”慧姨笑了笑,又道,“小三姨太是着急回府吗?我看你这么早回去也无事,不如迟点等府里的车来接。”
“会有人来接?”
白幼萱看了一眼纪博文。
“嗯。”慧姨点了点头,“早上五爷就打过电话了,一会儿李管家估计会让司机来接。”
听到这里,白幼萱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纪博文,只见他已经吃好了,站起了身,正在系西装外套上的扣子。
“你要出门吗?”
他不回府,那车子是他特地安排过来接她的?
白幼萱有点受宠若惊。
她开口问,纪博文顿了一下,冷声道,“你吃完早点回府!”他果真没啥好话。
白幼萱从鼻孔里哼哼了两声,算是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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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纪博文走后没多一会儿就来了。车子停稳后,下来的是春申,因为下雨,他从车里拿了一把伞,走到门前接她。
“怎么是你来了?”
白幼萱有些意外。春申跟着三爷多年,在府里的资历比较高,如非必要的话,李管家也不会安排他出来接送。
春申举着伞,给白幼萱遮雨,恭敬的回道,“是三爷让我来的。”
他不善言辞,但是礼数做的极其周全,即便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姨太太。他对她的态度却是一以贯之,不远不近的拿她当个正经主子。
“三爷只让你来接,没说旁的话?”
不知为何,她还是纠结于她夜不归宿,他问也不问的事。
“没有。”
白幼萱抿了抿嘴,心情郁闷,一时倒不想着那么快回纪府了。
“对了,你知道杜小姐吗?”她想起纪博文说的话。
春申抬眸看她,眼神里有些诧异。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她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纪博文的话不是胡编乱造,可一想到杜子瑜的身份背景,白幼萱眼神一暗,有些不忿的道,“看来你也早知道。”
“她曾是三爷的恋人。”
“除了这个,你还知道她旁的事吗?”白幼萱有些抓狂。她不用每个人都来提醒她,她和纪三爷的关系不一般。
春申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早些年的时候,他还算不上是三爷的心腹,只偶有机会见过杜小姐几次。
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她气得扬了扬拳头,“你不是经常跟着三爷的吗?你既然知道他们曾是恋人,那除了这个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哪?”
总不至于是情不知所起,而后无疾而终吧?
“你这么想知道,为何不问我?”
纪博年的声音像是晴天炸雷一般劈的她无处遁逃。
他竟然在车上?
白幼萱立在那里,又羞又恼,只恨不得眼神能杀人,她想立马宰了春申,可她不能。
“三爷,你……你来了!”
“嗯。”纪博年点头。
她讪笑一声,一把抢过春申手里的伞,恶声恶气的道,“你还不快去开车。”
春申顺从的绕过车头去开车。
她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终是走到车前,自己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很快便启动了。
她觉得车里的空间逼仄无比,是以她想找个东西遮挡一下发烫的脸,都寻不到。跟纪博年一起坐车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她无事可做,又无话可说,只得无意识的扣着手边的座椅。
她曾想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告诉他,她喜欢他。
可绝不是现在。
刚刚她问春申的话,多少带了一点醋意。他不会听不出来。
可他听出来了,却不说点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根本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就像小五爷说的那样,他从没对她生过一点旖旎的情意。
她自认长相不错,也算通情达理,至于身材,她挺直了身板。
她才十七岁,以后还会再长的。
“这座椅是得罪你了吗?你要把它抠出花来吗?”纪博年有些好笑的道。
白幼萱修长的手指一缩,眼神躲闪的看了一眼纪博年,“没……没有。”
她缩回手,握成拳,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不再动。可车里的空间不大,他翘着二郎腿,泰然而坐,他的右手自然的放在右侧,离她的手很近,近到她觉得能够隔空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
“我……”她顿了一下,才捋顺了舌头,“我听五爷说,杜小姐学成归国,所以就随便问了一句。”
这话不解释还好,解释了反而更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