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怎么称呼?”天帝没有在意他们下跪的问题,直视泽珵道。
泽珵迎向天帝的目光,毫无畏惧,远古皇族的气势非一般人能比。
“不如请这位将军回避一下。”泽珵看都没有看吴胜将军一眼。
盯着红十的吴胜将军转而看向泽珵,对泽珵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吴胜将军脾气也是真的不好,说着就要拔剑相向,天帝转头一个眼神示意,憋得吴胜将军老脸一红,收剑怒气冲冲离开。
等吴胜将军出去后泽珵才慢悠悠走到昏迷的四公主面前:“这便是那做葡萄的四公主?”
天帝正盯着红十看,心想你让我调走了自己的贴身将军,为何不调走自己的小丫鬟。
天帝久未说话,泽珵回头看向红十,那小虫子正憋着害怕全身发抖站在原地,泽珵淡淡笑了笑道:“怎么?有什么可害怕的,就当在蕴灵山上一样。”
这话说得就像在安慰她把天宫当成自己家一样,天帝忍着内心的不愉快,又问了一遍:“请问仙君何姓?仙居何处?”
这时红十在一边小声道:“我们住在蕴灵山,我叫红十。”然后指着泽珵犹豫了会儿,她不知道泽珵的全名,只道:“他姓泽。”
天帝脸色缓和了些:“蕴灵山?不知是何处仙山,竟能出泽仙君这样的人物。”
泽珵没有接天帝的话,指着四公主直接说道:“不仅四公主,五皇子我也能救,不过我有一条件。”
天帝神色突然精神起来,之前种种的怀疑全都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
“另外,你也不必多疑什么,我乃古神的学生。”说着火兽在泽珵腰间晃荡着自己,露出了自己火红的神兽气息。
天帝微微鞠躬,看到火兽眼里有些感动,两千年来他不断地给古神求救,希望他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救他儿一命,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音,不曾想古神还是念曾经那份师徒之情的。
“这么说来泽仙君还是我的师弟,怪本君眼拙。”天帝叹息着说道,内心看到了希望,五皇子终于有救了。
“不知师弟说的条件是什么?”
天帝很不见外的直接叫起了师弟,把红十逗得想笑,小脸憋得一红,她虽然也不知道泽珵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不是古神的学生,她跟着古鬿两千多年,从来没听过古神有这么一个学生。
“倾尽天界之力,帮我找个人。”被叫师弟泽珵也不甚在意,只淡淡提出了条件,这样的办法总比小虫子一个宫一个宫的找来得快。
“我略有耳闻,听说红十姑娘满宫寻人,不知师弟要找的这位女子到底是何人?以师弟的修为竟也寻不到?”知道是古神的学生后,天帝说话也熟络了起来。
泽珵闭口不言,一边的红十却没忍住,看样子天帝对古神颇为尊敬,要是说出了阿古的身份他们肯定更尽心力。
“是古神的女儿古鬿。”
泽珵没想到红十这么冲动,表面神色不变,但内心多多少少有些顾忌。
“女儿!?古神的女儿?和那位……”天帝有些震惊,他确实没想到古神跟鬼钰居然生了孩子,还出了六重天,一时之间竟忘了控制自己的表情。
那位?泽珵已经大概能猜出老师变成如今这样是为什么了,想必就是跟天帝口中的那位有关系了。
“天帝若应允,我即刻便救你的孩儿。”泽珵不顾天帝的震惊说道。
天帝稍微缓了缓,幸好刚刚支开了内殿里的人,要让人把古神有女儿的事情传了出去,这六界怕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天帝的办事效率颇高,第二日就把消息传遍了天界,但都没有古鬿的踪影,那些近日出入五重天的人全被红十一一认了个遍。
昨日从天帝宫中出来之后,天帝就吩咐吴胜将军将他们住的地方搬到了清璃宫,是离两位公主宫殿最近的,泽珵也没有闲着,因为刚苏醒不久灵力还没恢复完全,又不能使用禁术暴露远古神力,所以他采用保守治疗,每日为两位公主弹醒魄琴音,连续三日便可苏醒。
至于五皇子,五皇子被天帝藏在自己宫殿之后的后山之中,药君跟瑶姬正在为其续命,那天泽珵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知道要救五皇子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他手中的环戒。
泽珵坐在公主殿中,刚为两位公主弹完琴,眼神盯着前方,左手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一枚隐隐泛绿的戒指。
“泽先生!已经过去十二日了,一点阿古的消息都没有,怎么办啊!”红十走进殿中,殿中的仙娥立马奉上果品,泽珵救她们公主,身边的红十自然跟着受到尊敬。
泽珵没有听到红十的说话声,还是眼睛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红十随着泽珵的目光看去,看到躺在屏风后面的四公主煋灵。
“泽先生!”红十挡着泽珵的视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泽珵这才回过神,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红十,随手拿起旁边的冰葡萄。
看泽珵拿起冰葡萄吃一点也不着急,红十蹲在地上气急道:“阿古生死未卜,有人却在这盯着美女公主。”
泽珵似笑非笑看着红十,红十又继续说道:“当日我看你一直吃这冰葡萄我就知道,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都是嘴里说着不喜欢,心里可喜悦了。”
“你个小虫子才多少岁啊,一天男人男人的。”泽珵还是一副悠闲做派。
红十实在气急,腾地站起身道:“不是吗?你天天念叨这冰葡萄不好吃,可膳房的仙娥姐姐说,你手里这盘,可是这天宫最后一盘了!”说完又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看到红十气冲冲出去的样子,泽珵无奈轻笑,这小虫子适应能力着实不错,现在哪还像十几天前那个连话都不敢讲的虫子。
泽珵埋头看向盘子里所剩不多的冰葡萄,真的是最后一盘了吗?
魔界这次来势汹汹,不过两日时间就联合鬼界一起直冲五重天而来,五重天因为天兵与银甲兵的保护倒是安然无虞,但五重天之下四重天至一重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数通报牒文传到天宫。
“天帝,依我看这次魔界与鬼界联手攻我天界实属狼子野心,天界应该立即召回太子和司战神君,与他一战。”说话的是个年轻仙官,中阶仙品,是真云神君的手下。
天宫大殿上坐满了各品阶不同的仙官,这次魔界来犯事关天界生死存亡,天帝还分心去救五皇子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悦,这次大家坐在一起,为的就是想逼天帝做出决策,一味地避战实属憋屈。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天帝脸色略显疲惫,缓缓开口:“此事......”
“此事不如由太子出战,为我天界正名。”众人朝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天后一袭红衣,妆容精致,缓步走上前。
天帝的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天后就当没有看见,俯身继续道:“我已派人去西神山通知太子,不日方归。”
“望天帝下旨,静等太子归来,扫平魔兵。”真云神君是跟着天后来的。
还没等天帝开口,众人跟着真云神君齐齐跪下:“望天帝下旨,静等太子,扫平魔兵。”
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见,司命便是这样被他们请旨进天牢的,哪怕高高在上的天帝,面对这样的众仙官逼迫也无可奈何,天帝轻微的叹了口气:“那便依了你们的意。”
天帝的指令刚刚下达,这边魔界的魇翎就收到了消息,魇翎不再是黑袍斗篷,而是身穿暗紫色战袍,坐在大殿之上听着下面的魔兵汇报天界的消息。
“太子?呵,玦历那个毛头小子,能奈我何?”魇翎是个骄傲之人,有人在他面前伤了他在意之人,若不是那女人也在场上,他势必当场血屠天界。
“护法,我们真的要跟天界开战吗?魔君那里......”
魇翎抬了抬眼:“怎么?拿魔君压我?暂且不说他老人家尚在闭关,就算他在这儿,这天界我也非屠不可。”
“叶蒙,你若是有什么异议,大可以回去,本护法不拦你。”
听到这句话的叶蒙哪还站得住,应声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多嘴,愿领罚。”
也不怪叶蒙有此一问,其实跟着魇翎一起的几个手下都有这个疑问,魔君闭关之前的确是叫魇翎负责魔界事物,但是跟天界开战这样的大事,以魔君的性子是不会同意的。
魇翎也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但是他们伤了小刹,他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起来吧,去鬼界看看左域主伤势如何了。”
“属下领命。”
鬼界也正在因为鬼刹跟魇翎合作攻打天界而争论,鬼界无主,管事的除了左域主鬼刹和右域主鬼莫,还有就是目前正在鬼殿中极力反对的柳鱼,柳鱼是鬼莫的徒弟,善用心计摆弄人心。
“非罗,左域主现在重伤未愈,虽说我们与天界积怨已久,但现在出手会不会操之过急,况且新鬼王至今未明。”柳鱼带着一帮鬼兵,都是反对此时与天界开战的。
“域主确实被伤得不轻,但她闭关时吩咐了,在右域主没有回来之前让我们配合魇翎攻打天界。”非罗说话声音低沉,细听还有些烦闷,他在为没有挡住诛魔之剑而自责。
柳鱼知道他是罗瓶化身也不敢再争辩,毕竟罗瓶可是神器,六界没有多少人能在神器之下安然脱身的。
一个鬼兵跑进殿中道:“非罗,门外有一魔界之人,说来给左域主送药。”
“让他进来。”
进来的便是魇翎叫来看望鬼刹伤势的叶蒙,当日本来魇翎是要把鬼刹带到魔界去的,但是鬼刹那个性子,若要强行带她去魔界恐怕重伤之下再添新伤,于是在两人达成攻打天界的合作之后,魇翎就把人放回鬼界了。
叶蒙把怀里的一个小瓷瓶拿出来扔在非罗手上:“这是我们护法花了一晚上用凡人之心炼制的丹药,对恢复鬼气有极大的帮助。”
“人?你居然用人来炼制丹药!”柳鱼在一旁呵斥叶蒙。
叶蒙这才注意到殿中人有些多,像是在谈事,继而看向柳鱼,柳鱼打扮跟寻常鬼兵并无差别,只头上多戴了一朵白花,叶蒙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人怎么了,区区蝼蚁而已。”
柳鱼气急,她虽然是鬼界之人,但是滥杀无辜欺负弱小这种事她从来不做,她的手下乃至整个鬼界都不会做,所以她才甘愿为鬼莫差使。
非罗也因为“人心炼制”四个字皱起了眉头,拿在手里的药瓶扔也不是不扔又膈应人。
“不是吧,堂堂鬼界就这幅模样,难怪被天界欺负了还要我们护法来主持公道。”叶蒙说话嘲讽太重,一时让众多鬼兵气愤难言。
眼看刚达成合作的局面就要土崩瓦解,此时殿外响起银铃般的笑声,柳鱼跟着众鬼兵立马转身相迎,鬼莫回来了。
“恭迎右域主。”众鬼兵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鬼莫足足笑了有半分钟,才出现在鬼殿门口,拿着折扇的手一扇把叶蒙扇吐血,叶蒙单腿跪在地上,一脸怒气看向鬼莫。
鬼莫穿了一身白袍子上镶着绿花的衣裳,拿着把折扇轻飘飘往鬼殿上黑云椅右边的榻上走去,四仰八叉坐在榻上,眯眼看着叶蒙:“怎么?欺我鬼界无人?”
叶蒙是想要骂人的,可是刚刚鬼莫那一扇子直接废了他大半法力,憋得他说不出话,只能逼红了脸。
“域主是又去哪逍遥去了,再不回来我们鬼界怕是要易主了。”柳鱼意有所指的说道,眼神还瞟着非罗,抒发着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