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珵太过用力,压得古鬿喘不过气,她又不知道泽珵的伤是怎么弄的,小心翼翼的避开,可仔细一看整个胸膛都是血,看不出哪里是伤口,避无可避。
“你先放开我。”古鬿手撑在泽珵腰上。
一旁的非罗表情有些奇怪,一时又不知道去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很久泽珵才松了松,但依旧抱着古鬿不撒手:“不放,你别走。”
纵是古鬿再粗心大意此时也发现了泽珵的不对劲,他的情绪很不对劲,“你怎么了?”古鬿问道。
泽珵把头放在古鬿肩上,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灭不了那火。”
原来是因为碧天火,火姬已死,引气回到碧天火里,她竟没想到泽珵会遭遇什么,那个火到底有多么可怕能把泽珵伤了,古鬿有些心疼的抚摸着泽珵的后背,任他胸膛的血沾染在她的衣裙之上。
“先进去。”古鬿轻声说着,她不知道泽珵在这里到底站了多久,那胸膛的伤口应该是不大,但一直没止血,整个胸膛被血染红了。
“鬼王...”非罗想说点什么,被泽珵看了一眼,两人眼神对视好似冰与火不相容。
古鬿扶着泽珵走到女少湖外打开了结界,转身对非罗说道:“你先回去,跟鬼刹说三日内我会回来。”
听到古鬿说还要去鬼界泽珵眉头皱起,很是惆怅的看着她,古鬿忽略掉那股炙热的注视,带着他进了女少湖。
“他们是如何知道你身份的?发生了何事?”泽珵坐在古鬿房间的榻上,上身赤裸,古鬿正在为他擦拭血迹。
一直不断换着干净的帕子擦拭着,古鬿沉默着没说话,等血迹慢慢被擦掉露出伤口时她才惊呼了一声,整个胸膛中间有个大窟窿,黑红的血不断的往外漏。
看得古鬿心疼不已,泽珵喜欢看古鬿心疼她的表情,十分享受着:“别擦了,碧天火造成的伤只能靠时间自愈。”
“所以就一直等它这样流着?”眼里掉出眼泪,泽珵眼神瞬间变了,连忙拉起古鬿:“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是我一直在拖累你。”古鬿说着。
泽珵看不得古鬿流泪,从她是凡人凌妙开始就看不得,于是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房间里的血腥味很重,两人身上又都沾上了血,泽珵一把抱起古鬿眨眼来到了蕴灵山洞。
抱着古鬿往绿玉石泉走去,洞里四周的烛火是亮的,泽珵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上次走的时候熄灭了烛火还设了结界,那结界应该没人能破得了,晃了晃神想应该是自己记错了,或许走得急忘了熄灭烛火也不一定。
他把古鬿放在泉水之中,眼里全是她,目光炙热又温柔得出水:“我甘心被你拖累。”
“可我不愿。”古鬿的反应十分激烈,整个人从泉水里站起来,被水沾湿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了她完美的身形,泽珵咽了咽口水,眼里冒着一股无名火。
泽珵本就上神赤裸着,胸口的伤上还在不断的渗血,他缓缓的踏进泉水,朝古鬿走去,这时古鬿才发觉气氛有些微妙,整个身体瞬间紧张了起来,腾地一声坐在了水里。
“比起天界的温泉,我更喜欢冷泉,鬿儿呢?”泽珵不断逼近古鬿,古鬿后背贴在绿玉石上,被冰凉的绿玉石刺激得浑身一抖,看向泽珵的眼神里还有几分警惕。
“泽珵,你要干什么?”古鬿问道,突然想起来了女少湖外的事情,双手紧紧的拖着双腿蹲在水里,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泽珵扑了过来,动作大得溅起了水花,胸口的血一点一点往外渗,混在泉水里。
他双手捏住古鬿的肩膀,眼睛红得可怕,极力克制道:“鬿儿,准备好了吗?”
古鬿望着泽珵,心里五味杂陈,她该怎么告诉他那件事情,如果泽珵知道了还会如此待她吗?她是真的很喜欢泽珵,他一直无怨无悔的付出她看在眼里,她到底何德何能入了他的眼。
泽珵有些忍不住,压着嗓子又叫了一声:“鬿儿?”
古鬿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准备把自己不再是处子之身的事情和盘托出,话道嘴边:“有件事我要告诉...唔...”
泽珵含住了她的嘴,急切的吸吮着,再也忍不住,水中激荡,一室旖旎,干净的泉水混着血变得浑浊,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天色渐暗,泽珵浑身赤裸,环抱着榻上只着里衣的古鬿,古鬿愁思难解,坐在一旁盯着那汪泉水,泉水已被泽珵换过,清澈见底。
“怎么了?你刚刚想告诉我什么?”泽珵蹭着古鬿的耳垂,低语问道。
被泽珵扰得有些痒,古鬿偏头躲了躲,摇摇头没说话,此情此景,她实在找不到机会再说出口,况且刚刚一度痛到昏厥,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那个妖怪给...
古鬿转头看向泽珵的胸膛,血被泽珵强行止住,已经不怎么往外渗了,她变出一些纱布,上手为泽珵包扎,嗓子有些哑道:“总不能一直任它这样流吧。”
放在古鬿腰间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泽珵咳了两嗓子:“几日便好,无碍。”
听到泽珵这样说古鬿也是忍不住心疼,她甚至想劝他不要再去管那个火了,既然重生了就好好生活,可她不能那么做,她知道泽珵也不会答应,神帝是万物的王,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大爱无疆的,不可能会放任着那么危险的东西存在于六界。
“这是什么?”她摸到泽珵的腰间有一处伤疤,好像是个烙印。
因为古鬿的触碰泽珵的反应又来了,轻轻抬了抬身体换了个动作,不在意道:“在人界地牢时留下的,当时觉得有趣就没除掉。”
古鬿弯腰看去,看得仔细,上面是个“何”字,她想起来了,是做凡人凌妙时叫他去认罪被关进了地牢,当时他满身伤痕她还以为全是假的,原来还是有这么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在了这里。
“这是何公子家的烙印,听说他制作了一种铁烙能把人给痛晕过去,当时很痛吧?”古鬿十分心疼,凡人凌妙叮嘱过何公子尽量不要用刑,此时想来泽珵很有可能是因为凌妙的叮嘱让何玉博嫉妒,说来还是因为她。
“一点都不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在男人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会激起他的心绪。”说着泽珵俯身上前在古鬿脖子上啃咬着。
“嗯~泽珵,我帮你除了它吧。”古鬿还摸着那枚烙印,泽珵嘴很忙,好不容易抽出一丝空隙,闷声道:“除吧。”
天色彻底黑了下去,洞里烛火通明,一夜无眠。
古鬿再醒来已是两日后,泽珵早已不在,他们约定好了,他去找消灭碧天火的方法,而她则回到鬼界闭关修炼,三月为期,到时不管有没有找到办法,他都会去鬼界找她。
古鬿回到鬼界,开始闭关修炼,她在修魔卷中找到了能永久消除体内鬼气的办法,于是开始修习,全然忘记了鬼刹之前的警告,修习修魔卷一旦出现差错,便会入魔。
三月的时间匆匆而过,明日便是她与泽珵约定好的时间,她准备提前一天出关,听说煋灵用三个月的时间把天界恢复得比原来更加好,司命也早就从西神界回来了,经常会带着煋灵做的冰葡萄给她送来。
“域主!域主不好了!”鬼兵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古鬿听到声音走过去,恰好听到鬼兵说:“妖王把柳鱼给抓走了。”
“你们这些废物,奈何桥畔是什么地方,居然让妖王把人从那里带走?”鬼刹非常愤怒,脚上罕见的穿了双鞋不再赤脚。
鬼莫不知何时悄声走到了古鬿身后,悄声问道:“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一月前魔界魔君出关,撤了魇翎右护法的位子,魇翎喜欢鬼刹大家都心知肚明,妖王也因此有所忌惮,但自从那以后,妖界就开始肆无忌惮的骚扰鬼界,越来越放肆。
古鬿正要回答,又听到鬼兵说:“柳鱼不是在奈何桥畔被人抓走的,是在封无地。”
“她怎么会去那里?”鬼刹问道,鬼兵不知道所以并未说话,这时古鬿才从一边出来,鬼莫跟在身后。
“封无地是什么地方?”古鬿问道。
鬼刹看到古鬿出关大喜过望,鬼莫在一边解释道:“封无地是鬼界的禁地,里面关着一些怨灵。”
之后鬼莫又看向鬼刹道:“柳鱼在几百年前被怨灵追赶,一树精因为救她被怨灵附身,这么多年每到朔日她都会去封无地找那树精的下落你竟不知?”
鬼刹笑了两声:“我为何要知道?鬼界十几万鬼兵我都要一一去知道他们背后的故事?那我得累死。”
她的话里带着小女孩的抱怨,也只有跟鬼莫说话时才会偶尔体现出这样的情绪,毕竟两人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为什么要朔日去?”那妖王肯定是知道柳鱼的行踪特地去抓她的,知道柳鱼朔日离开奈何桥畔去封无地的应该只有为数不多的鬼界之人,这鬼界不太干净。
鬼刹有些气冲冲:“封无地只有朔日才会开门。”
发觉到对古鬿的态度不对,鬼刹和缓了些:“对不起,鬼王。”
古鬿笑了笑没说什么,鬼莫是个闲事不理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柳鱼,她见过柳鱼,除了爱耍些小心机玩弄人心,是个能处事之人,但奈何资历尚浅,很多鬼兵都不服她,所以鬼界大多事物都是鬼刹在处理,事情多烦躁很正常。
“这件事情,没有道理可讲,不如我们打过去吧。”殿中三人齐齐看向古鬿,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鬼莫率先反应过来开始哈哈大笑。
“十分畅快,鬼王说打那就打!”鬼莫高声喊道,鬼界憋屈了太多年,确实需要一场胜仗鼓舞人心,不然“征战沙场永无败仗”的口号白喊这么多年了。
鬼刹却脸色变了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在一旁吩咐鬼兵集齐大家,准备去妖界,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大殿。
看着鬼刹离去的背影,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鬼刹的脚上,鬼刹赤脚罗瓶人人皆知,什么时候穿上了鞋子。
“你有没有发现鬼刹的不对劲。”古鬿问着一旁的鬼莫。
鬼莫摇了摇头,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古鬿身上,哪里还有时间去观察旁人的不对劲,不过他最近是觉得鬼刹的气息很不稳,确实得找个时间去看看。
午后非罗就找上了古鬿,古鬿正在喝茶,他腾地跪在地上:“望鬼王撤回要攻打妖界的命令。”
“为何?”古鬿直觉跟鬼刹有关,其实她说要打也不是要那么声势浩大的带着几万鬼兵去叫人家的门,她只是想带几个人直接到妖王殿中去硬抢,或者那个紫蜘蛛红蜘蛛什么的,随便抓来一个事情也就解决了,是鬼莫当时误解了她的意思,她看大家都那么高兴也就没有解释。
非罗欲言又止,古鬿看着闹心,逼问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到底是不是这鬼界的王。”
明明一句普通的逼问,却让非罗觉得气势压人,勉强说道:“域主在偷偷的帮魇翎疗伤。”
她只知道魇翎被魔君撤了左护法之位,没想到竟还受了伤,能伤到他的人除了魔君还有谁,古鬿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带我去。”
非罗十分为难,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古鬿无奈,停下道:“你不带我去,我怎么救人。”
这三个月里她修习了各种秘籍古法,功力大增,想必救个人还是有能力的吧。
鬼刹灵力少得都只能穿鞋行走了,若不赶紧阻止,恐怕命都要没了。
非罗这才起身带着古鬿往鬼刹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