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外有异动,应该是泽珵发现了异常追了过来,这结界十分奇怪,以西神帝和长苮上神的法力根本不能做到,除非...她望着那个金佛,这次没看错,金佛僵硬的动了动。
“我就知道,跟着这个蠢货,肯定能找到你的真身。”泽宜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对着金佛说道。
金佛动了动,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是个虚体,泽宜笑了笑:“怎么?连自己的肉身都控制不了?”
金佛回头看了眼长苮上神,吐出了两个字:“废物。”
突然天上响起雷声,轰隆隆的一直连绵不断,泽宜望向天上,古鬿看到她的脸明显变了,好似有些慌张。
结界被破开,泽珵慌忙来到古鬿身边,发现无事才安心,正想上前杀了那长苮上神,定睛一看眼前的金佛虚像,哑声道:“星石?”
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还在想着,随着泽宜的一声怒吼:“再继续闹腾我就让你跟神帝陪葬。”那轰隆隆的天雷声,真的就戛然而止。
天雷声刚停,天上破开了一道口子,一身紫衣从天而降,是古神,而泽宜刚刚还气势蓬勃的神情瞬间蔫了下来,飞身落地,站在西神帝身后,整个人被西神帝挡得严严实实。
古神走到古鬿旁边,拉住古鬿的手握了握,确定无事之后才看向泽珵,微微低头算是行礼,随后看向星石,最后才瞟了一眼泽宜,低沉的嗓音道:“还活着的人算是聚齐了,远古的恩怨就让我们远古的人自行解决吧。”
泽宜从西神帝身后走出来,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挥手之间长苮上神和西神帝便消失在了原地,泽珵看着古鬿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泽宜先说道:“她可不算外人。”
古鬿也不想离开,她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情仇要让整个远古送命。
“我没想到你们也还活着。”古神看着泽宜说的这话,眼里有些冷漠,泽珵知道古神的情况其实非常不好,此次强行出关已经没法再恢复到原来的神力。
古鬿发现自从他父君到来之后,泽宜的表现十分局促,只要是女人都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泽宜喜欢她父君,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看戏的存在,一声不吭的在泽珵身边站着。
“我也没想到,你能活着。”星石也是看着泽宜说的这话,倒是有趣,一个二个都对泽宜活着感到意外。
泽宜看着星石,满脸的厌恶与仇恨明显:“你活着不是更让人意外吗?”
泽珵皱着眉头,上前打断三人谁该活着的争论:“谁能先跟告诉我碧天火爆发之时神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古神并不知道,不过他兴许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到最后他都没有参与一点,毕竟他只是个教琴老师,但整件事或许,是因他而起。
星石含笑看着泽宜,笑意森冷,泽宜不愿提及那件事,闭着嘴不说话,但星石不一样,他笑得讽刺:“发生了件让你们这些皇室之人觉得耻辱,啧,不敢拿上台面来说的事。”
泽珵冷脸,泽宜因为喜欢古寒被神帝责骂一事他是知道的,但这件事远古皇室众所周知,有什么拿不上台面?
“你闭嘴。”泽宜在一边淡淡说道,不知是不是古鬿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这个星石说话的语气和长相有些熟悉。
“哈哈哈哈。”星石笑得猖狂,一脸妒恨看着古神:“我本安安分分的在神殿坚守着自己的职责,偏偏这个浪荡的女人要来招惹我。”
泽珵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泽宜上前阻止道:“我叫你闭嘴。”
星石不顾阻拦继续说道:“身为一个男人,谁忍受得了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你非要来惹我。”他走到泽宜面前,泽宜的脸有些绯红,看着古神,多少有些羞愧。
“利用我得到碧天火,我爱你,如你所愿,为你放下我神殿守护者的身份,我都说了,杀了神帝杀了皇室所有人我们就能在一起,临到头了,居然背叛我,背叛我!”星石越说越激动,竟掐住了泽宜的脖子,泽宜这样高傲的人,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泽珵上前阻止星石,两人打斗了起来,古鬿想上前帮忙,被古神拦住。
等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泽宜突然上前对着那金佛就是一掌,这一掌来得猝不及防,那星石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金佛‘刺啦’响了一声,瞬间四散在地上。
只一瞬间,星石的虚像消失不见,竟这么容易就杀了?泽宜见目的达到了,飞身就想走,被泽珵快要崩溃的喊声叫停:“姐!”
泽宜有些动容,又飞身回来了,不过没有去管站在那里的泽珵,而是走到古鬿面前:“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对他好些。”
古鬿并不懂泽宜的话到底是何意思,但还是微微点了个头,泽宜又走向古神,背对着泽珵,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如由我来亲自解惑吧。”
“星石说得没错,我确实因你的无情生了恨意,被神帝关进了神殿,我一时糊涂,错信了碧天火释放出来的幻象,以为我与泽珵的母亲是被神帝所害,于是便...利用了星石。”她盯着古神,想从古神的眼睛里找到哪怕一丝同情怜悯,但什么都没有,与当年一样的无情。
泽宜笑了笑:“真不知道那鬼钰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若早醒几百年,或许能见到。”随即又转头看了看古鬿,仿佛从古鬿身上能看到那是个怎样绝色无双的女子。
她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就是神帝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同我交心了一场,我也释怀了,是真的知道错了。”她看向那早已消失不见的金佛,恨之入骨:“可偏偏他缠着我不放,与那碧天火相融成了一体,我与神帝合力,也没能阻止那场浩劫。”
说完之后她又深深叹了口气,才转头看向双眼微红的泽珵道:“你也别再去想神帝拼死救下你是有什么深意,弟弟,我同神帝一样,都希望你好好活着而已。”
西神界传来一声巨响,泽宜转了转眼珠,飞身而去,泽珵追了上去,古神带着古鬿一起也追了上去。
是幻象被人生生扯开造成的动静,西神帝发了狂,与长苮上神厮杀着,长苮上神有些不敌,捂着胸口想要逃走,又被西神帝给拉了回来,眼看就要被打死。
泽宜上前救下了长苮上神,一个闪身两人便不见了,刚刚泽宜的一番话说得恳切,这时又救走了那一肚子坏水的长苮上神,倒让古鬿猜不透她到底是何用意。
西佛神匆匆赶来,可已经迟了,那西神帝就站在原地,嘴里念念叨叨,吐了口血直接就死了。
周围没有一个西神界弟子,想是被提前设好了结界,这样的西神帝或许不愿被自己的那些弟子给看到。
泽珵在那儿探寻了许久也未探到泽宜的行踪,这才回头走到古鬿身边,与古神对视了一眼,才温柔的看向古鬿:“没事儿吧?”
古鬿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还什么都没做,算下来还是泽宜救了她,若不是泽宜的突然出现,失去控制的西神帝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西佛神一声“哥”叫得凄惨,古鬿有些感同身受,看着眼前的西佛神:“张遇,是你兄长的徒弟对吗?”
西佛神回头怒道:“我说了叫你别来,叫你离开!我虽心里不喜那金佛,但有一点他说得没错,你就是危害六界的妖物!”
泽珵一拳隔空打到西佛神的身上,逼得他吐出了一口血,他还要打出第二拳,被古鬿阻止,有很多事情到现在是个谜团,比如封无地里的那个怨灵到底是谁?
古鬿刚准备问,古神在一旁沉声开口道:“你可是佛余?”
西佛神知道那时古神,自然有几分崇敬,脸上还带着怒气,但嘴上却平心静气道:“是。”
古神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气的西神帝,上前仔细探查了一番,想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最后收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钰儿叫我照看你们,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已经变成了这样。”
以前他们都是一身黑衣服长头发,也难怪古神会认不出来,西佛神讽刺的笑了笑道:“照看?我兄长如此害她,她还要照看我们?”
“你可认识沙玛?”古神问道。
西佛神晃了晃神,这件事情极少人知道,他微微点了点头,沙玛是前任魔君,他的兄长曾是前任魔君的麾下,但被无缘无故的驱逐了。
“沙玛是谁?”古鬿问道,这团谜一样的雾仿佛就快要散开了。
古神宠溺的看了眼古鬿,这是他第一次与古鬿说起以前的事情,他娓娓道来:“沙玛是魔界的前任魔君。”
古鬿记得西神帝说过他和西佛神被前任魔君驱逐,她隐隐有些猜测。
“魔界内乱,沙玛的儿子反叛,背着他杀了一个最得力的麾下,沙玛意识到自己保不住魔君的位置了,于是为了保护他的那些属下,一一驱逐出了魔界。”古神说道。
西佛神听得入神,这些事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当时还小,被赶出魔界之后又一直在兄长的保护之下。
古神又说道:“后来沙玛的儿子一路追杀他,一直到了鬼界的封无地,斩杀头颅于那里,沙玛的魂灵在那久久不散,终成恶灵。”
原来封无地里的怨灵是前任魔君,所有的事情连了起来,鬼钰想要修炼修魔卷去了封无地,与前任魔君的恶灵缠斗一番受了伤,但最终是收服了他。
所以才会有传说封无地危险无比,连她母亲都在里面受过伤,这些事情肯定是成为怨灵的沙玛告诉了母亲,母亲再告诉父君的。
“佛怡的徒弟联合一些天界人士,为了陷害钰儿假意被她所杀,实际根本无一人受伤,但钰儿入魔伤人传遍了六界,鬼莫心有不甘,真的扛着大刀去杀了那些人和那些人的家人。”古神淡淡说着。
古鬿听得却心惊,那一场一场的屠杀真相,那传说中的血流成河,不过就是那些小人的污蔑。
“那些人里面有一个便是佛怡的徒弟,佛怡气急,便联合其他人一起逼迫钰儿,若不是沙玛一直央求钰儿放过佛怡,他早就该死了。”古神记得清清楚楚,六重天之下,佛怡依然在其中。
西佛神抱着西神帝的尸体,背对着她们,肩膀止不住的发抖,让古鬿有些怜惜。
西佛神哑声道:“我早知张遇还活着,若早...早些告诉他,就不会被利用,被控制,到了如今这地步,所有的不甘悲愤,都是泡影罢了。”
古鬿心里也相当不舒服,始作俑者长苮上神,张遇,若不是他的那场阴谋,就不会逼得鬼莫去杀人,最后还反过来报复她,鬼莫是不该杀了他们的家人,但这也不是长苮上神肆意作乱的借口。
“兄长成天讲禅,终是没能悟得那禅意,有件事想拜托你们。”西佛神道。
泽珵闷声回:“何事?”
西佛神起身在西神帝身上施了法术,西神帝的装扮变得与他一样,他再往自己身上施法,变成了西神帝的样子。
他回头对古神拜了拜,才说道:“他最爱面子,我平日本就脾气暴躁,今日就当是我西佛神发了狂死于走火入魔,西神帝仍在。”
泽珵皱眉道:“你是你,他是他,他从一开始就不该仅凭那些传言与鬼界作对,如今也该是罪有应得,为何你还要...”
“就如此吧,也算是应了钰儿,护了佛怡。”古神打断了泽珵的话。
泽珵还要说什么,古鬿上前把他拉走,三人回到女少湖。
在回来的路上她看到了许多人往西神界去,那些人八卦着,说西佛神走火入魔死了,西神帝感念自己亲弟弟惨死,为其讲禅一百年,这是难得的一次对六界开禅,大家都纷纷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