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非逼着人回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见司南神君这个样子,是要跟她动手了,她不知道能否打得过他,但在这里开打,对她不利。
“司南神君也不怕落个欺负弱女子的坏名声。”古鬿开始用言语攻击,想要先离开天宫再说。
司南神君只是笑笑:“若鬼王算是弱女子,这天下就没有女子了。”两颗圆球扔了过来,突然放大,竟是个困住人的法器。
古鬿闪身躲开,那法器却一直跟着,实在难缠,一直跟着快到天宫门外,她停住了脚步,外面站着一群人,真云神君带着一群天兵,妖王和红蜘蛛也在,还有几个古鬿不认识的仙官。
其中一个仙官率先上前,与古鬿缠斗了起来,那两颗圆球还在追,古鬿一边躲着追踪一边与那仙官纠缠,有些棘手。
就在圆球快要困住古鬿时,月老冲了出来,冷着脸挡了下来,真云神君在一旁怒道:“月老,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月老不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事了?”
月老的这一问把真云神君问愣了,自从被泽珵治过手伤,又知道泽珵同古鬿在一起之后,他虽然还是忌惮古鬿的,但一方面心里又因为自己恩将仇报感到羞愧,十分纠结。
但真云神君还是嘴硬道:“她是祸害,我们不杀她已是宽容,只是想让她回到六重天而已。”
“祸害?她祸害你什么了?”月老反驳着。
真云神君说不过月老,红着张老脸不再说话,文宝罗此时也闻声赶了过来,阻止了仙官的攻击,护着古鬿。
司南神君收回圆球,看着文宝罗淡淡道:“一个正式司命都算不上,竟敢来这里晃悠。”
文宝罗陪着笑脸:“司南神君说得是,我出现在这碍您的眼了,这就离开。”
文宝罗拉着古鬿要走,司南神君又放出两颗圆球挡在前面:“你可以走,把她留下。”
文宝罗并没有离开,依旧笑脸相迎:“天帝已经知道此事,已派吴胜将军带着银甲兵过来了,司南神君想与天帝作对?”
古鬿看着司南神君的神色,并没有半分忌惮,煋灵是临危受命当的这个天帝,法力灵力等都还略显青涩,想来这些老仙们本就是心里不服的。
古鬿悄声在文宝罗身后说道:“你只用拖住他们片刻,我回到女少湖便能拖延半分。”
文宝罗暗暗点了点头,月老也听见了,看着外面的妖王皱着眉头怒道:“你们竟为了逼迫一个女子,与这妖物勾连。”
妖王朗声笑了出来,解释道:“仙上可误会了,我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来凑个热闹罢了。”
妖王与红蜘蛛都不足为惧,他们因着鬼界不敢对古鬿怎么样,在这里出现无非是有什么把柄在这群仙人手里,来凑数的罢了。
文宝罗抓住时机控制了那两颗圆球,月老同时出手,飘出几根红丝带捆住了他们的手,喊道:“走!”
古鬿迅速飞出天宫,腾云而去,月老的灵力不够深,之前又受过伤,没有拖住多久,司南神君率先追出去。
刚进女少湖,长苮上神跟着司南神君一起出现在了湖外,司南神君用圆球试探着结界。
“怎么来得这么晚?”司南神君在外面问着长苮上神。
长苮上神看着结界十分气愤道:“与人纠缠了会儿。”
泽珵?古鬿握着在隐隐发亮的环戒,心里很是担心,只有长苮上神过来了,那泽宜肯定是正在跟泽珵周旋,不知道打不打得过,早知道就该让他把环戒带着。
后面的人也接踵而至,月老和文宝罗也来了,背对着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护着女少湖。
“长苮上神,你一向自诩清流,竟跟这群人为伍?”月老不知道这些事情,还一直以为长苮上神是那个在南游境抽身在外的逍遥神仙。
长苮上神并没有说话,直愣愣的盯着女少湖结界,古鬿正在想办法,这结界是稳固的,只要她灵力无损,除非远古神力,不然打不开,现下如果泽宜真的是被泽珵牵制住,那她在里面是绝对安全的。
鬼刹得到了消息,跟鬼莫带着一群鬼兵赶来了,魇翎也来了,他现在接管了魔界,虽然还未成为新魔君,但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情。
一时间湖外聚齐了四界的人,古鬿坐在凉亭里有些无奈,这样的局面她是没有想到的,心里隐隐又有些猜想,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动静,红梅岸边会不会知道,红石梅君好像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
“鬼王,你就好好待在里面,放心,这些个蠢材我们能应付。”柳鱼大声嚷嚷着。
两方一直僵持着,远处传来了哭嚎声,古鬿远远望去,叹了口气:“巧啊,实在是巧。”
那远处哭嚎的妇人,不是那个定日必来为死去的丈夫烧纸钱的妇人又是谁,古鬿想,下次若有事一定想想日子,要是日子不对就换个地方藏身。
那妇人依旧引起了这边的注意,但这次不同的是,并没有人去打扰她,司南神君挥手设了个结界,哭嚎声就再也没有传进来了。
“你说她不是祸害,你看看护着她的都是些什么人。”司南神君对月老说道。
月老往身旁瞟了一眼,站着魇翎和鬼刹,随即说道:“你不也是与妖界为伍?”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呛着,长苮上神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一直看着女少湖的结界,古鬿传音给鬼莫提醒道:“小心长苮上神的幻境。”
鬼莫往结界里面瞧了瞧,轻轻地点了点头,手里捏起术法,时刻注意着长苮上神。
“怎么办?她若一直躲在里面,我们打不开这结界,奈何不得。”一个仙官在长苮上神身后悄声问着,长苮上神也不着急,嘴角扯起一丝笑,这场局做了许久,早已十拿九稳。
“等着。”长苮上神说。
仙官问:“等什么?”
长苮上神没回,依旧看着结界,突然天上雷声大作,他咧嘴笑道:“来了。”
那是远古神天雷,听说古神下界,大家都以为这世上除了古神没人再能捏出这天雷,都纷纷心里揣测着,古神身为六界之神,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像当年护着鬼钰一样护着自己的女儿。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出现的人不是古神,是泽宜,她穿着一袭深蓝长裙,脸上精致的妆容,额间画了一株黑莲,那是远古皇室的印记。
“那是谁?”真云神君远远望着,那气势震得他拿兵器的手有些不稳。
“泽宜大殿。”长苮上神跪在地上,喊得大声,所有人都听见了,但仔细看长苮上神的眼神中是有些不屑的。
跟着长苮上神的几个仙官跟着跪了下来,接着许多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哪个泽宜大殿?”司南神君在远处问着,眉头紧锁。
“还有哪个,自然是远古那位。”长苮上神解释道。
远古的泽宜大殿?不是说远古只活了古神,古神创了这六界吗?众人将信将疑,泽宜站在高处,缓缓落下,看向女少湖结界,眼睛望进去,仿佛能直接看到古鬿似的。
泽宜笑着,一挥手眼前出现了一个满身伤痕的紫衣男人,妖王上前翻身看,惊讶出声:“古神!!?”
古鬿腾的站起来看过去,心里突然气海翻涌,鬼气又开始作祟:死了,死了父君死了
古鬿晃头,不对,不可能的,父君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可父君确实不见了,她扒着结界,想看清楚些。
大家也上前看了一眼,司南神君大着胆子去探了下气息,已经没气了。
“古鬿,古神与鬼钰的女儿,得了鬼钰半身修为,偷着去练那修魔卷,走火入魔竟做出弑父这样有违人道的事,该诛。”泽宜淡淡开口。
这一句话又是震惊四座,鬼刹脸色变了变,修魔卷是鬼界禁地的东西,除了她没几个人知道,鬼刹看着柳鱼,柳鱼摇了摇头,表示从未对外人说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刚想说话,就看见月苏从红蜘蛛身后出来。
“月苏!你要干什么?”柳鱼吼道。
月苏看过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鬼莫,鬼莫移开了眼神,月苏狠厉道:“我是鬼界之人,曾亲眼看见古鬿走火入魔,流出的眼泪让斤月花变红了。”
司南神君此时以认定古鬿入了魔,曾经鬼钰修炼修魔卷,在鬼界走火入魔误杀了几个鬼兵,把那斤月花染得鲜红,从此之后只要是入魔的东西,触碰那斤月花就会变红。
鬼刹阴狠狠瞪着月苏,开口对身旁的鬼莫说道:“你阻拦着我审她,可料到有今天?”
鬼莫也没有想到,他一直护着月苏只是觉得她身世可怜,又整日独身在那奈何桥畔做汤,没想到这厮恩将仇报。
“我鬼界待你不薄。”鬼莫沉声道。
“是不薄,可我的夫君是妖界之人。”月苏说着。
柳鱼疑惑着:“夫君?你不是独身一人吗?还给右域主送酒。”
月苏邪魅的笑了笑没再说话,柳鱼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古鬿眼里隐隐有黑气,环戒闪着强烈的绿光,她尚且还有一丝理智,想强行使用禁术压制住鬼气,可泽宜像是准备好的,一件一件的事情接踵而来。
珞筑带着凤凰一族赶了来,眼泪横流看着女少湖里道:“你抢我夫君,如今是罪有应得。”
夫君?古鬿再也忍不住,在里面出声问道:“敢问你的父君是哪位?”
古鬿问着话,眼睛还是看着古神的身体,她内心有个理智在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长苮上神的幻象,一直在抗拒着。
珞筑哭得梨花带雨,引得旁边的仙官生出怜惜:“三公主别哭了,我们都知道那泽仙君是先与你相识,如今他迷途知返,自是知错了。”
迷途知返?古鬿看过去,珞筑一笑:“是呀先生说一会儿便来,助我们赶这魔女上六重天。”
鬼气在体内喧嚣着:泽珵喜欢上别人了泽珵抛弃你了
古鬿再也克制不住,满身黑气:“我不信!”
一句话说出来响彻九天,众人竟不自觉的内心一缩,这气势比之刚刚泽宜也不逊色,泽宜看向古鬿,笑得苍凉,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
就在泽宜示意长苮上神撤掉幻象时,从女少湖内突然爆发出来一股灵力,所有人倒在了地上,幻象破灭,古神的身体不见了,只有月苏躺在那里,嘴里含着血。
众人看着消失的古神也知道是中了长苮上神的幻象,真云神君一时气愤:“你到底在搞什么?”
泽宜也用力才挡了下来,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到底修炼了些什么术法。
结界被古鬿亲手破了,她满身黑气,戴在手上的环戒也全黑了,已然失了理智。
长苮上神察觉到事情不妙,想要脱身,刚飞起来就被古鬿一掌打在地上,灵力全失。
“古鬿?”鬼莫率先反应过来,撑着身子站起来想走到古鬿身旁,也被古鬿一挥手打开。
古鬿一步一步朝长苮上神走去:“我父君在哪?”古神和泽珵是她唯一的理智了,鬼气在周身四窜,就要破体而出。
“她要入魔了。”司南神君在一旁喘着气道。
长苮上神被古鬿捏住喉咙,难受着开口:“你还不出手,在干什么?”
泽宜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脸上笑着,理也不理长苮上神,长苮上神瞪着双眼睛,终于明白了,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你...你存着异心,他不会...放过你。”说完便死了,古鬿却还不放手,生生掐断了长苮上神的脖子。
鬼刹双眼含泪,想起了当年的鬼钰,也是这样一场腥风血雨,她看着场上这些人,这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当年在场的,杀吧,把他们都杀了,也算为先鬼王报仇了。
古鬿朝珞筑走去,珞筑一点也无害怕之心,迎着上去,鬼气带来的杀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