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5章 好心办坏事……(1/2更)(1 / 1)云端肥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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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是一愣,看着这说话的年轻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当即有人出声带着呵斥之意道——

“小兄弟,眼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人命关天啊,更何况是四条人命。”

“小哥,事有轻重缓急!不管你有什么见教,都先让一让,别耽误了旁人办正事。”

面对如此情况,方亦苦恼地挠了挠头,叹道:“啧,还真是要命……怎么说好呢……”

“别管他了,赶紧绕过去,那边怕是顶不了太久。”有人催促道。

“方小哥,你这……有什么需求,只管与我说。现下,救人要紧。”李昀也拉着脸上前来,想要劝开方亦。

“等会等会,你们听我说……”

方亦抬手拦阻了下,接着深吸一口气,终于以颇为羞于启齿的神色道,“其实吧,我在‘通感’这方面的才能相当……呃,极其不错。目前的状况,我感知得很清楚,不算好但也不算坏……真的啊,你们相信我,我这人从不自吹。”

尽管觉得这场面十分难堪,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那个自作孽的白痴神念迷失,一直在挣扎添乱,实在是救不动……不过,最先介入的那位老前辈已经明智地撒手了,他们正在退回来,应该出不了事的。”

高台之上,一阵面面相觑的沉默。

片刻之后,有人带着些许迟疑,咬牙开了口:

“这位小哥!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但眼下还是稳妥为重,你、你先让开吧。”

“不错!哪怕你说的是真的,现在那边应该是到了紧要关头,多一份力拉一把,希望也更大一些。”那名准备去救人的师匠道。

“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和他客气废话!我最恨的就是年轻人妄自尊大、自以为是,那边惹出这糟心事的货色,不就是前车之鉴么?小子,你让开!”

另外又有一人呵斥着上前,打算直接来硬的。

“我就猜到会这样……”

方亦满腔郁愤地吐了口气,神色间露出渐渐失控的烦躁,“方亦啊方亦,你这是自找的,明明说好再招惹些破事,就、就……算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我忍、忍个屁啊!”

在旁人听不分明的怨怒念叨中,一股澎湃法力,强行顶着兽笼栖所重重禁制大阵施予的镇压封锁,如同被添了桐油的柴火那般,从方亦的道宫之中猛然升腾了起来,经由奇经脉蓬勃汹涌地冲出脉门,却又仅仅以水流推涌也似的温和力道,将那名逼近到他身旁、想要伸手抓向他肩膀的师匠弹了开去。

“现在,我再说一遍!”

少年以压服全场的气势开了个头,但随即急转直下、一泻千里——

“哎哟我的三清元始、十方天尊,诸位兵大哥,别别别。我年纪轻不懂事,一时猖狂了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想和他们讲点道理,真的,我知道冲动不对,你们也冷静点,先把手里的杀器都放下行吗?尤其是那几位拿弩的大哥,你们看我站的这位置不好瞄,很容易误伤其他人的对不对,辛苦你们先把手指从弩机上挪开……”

高台四下的青胄军兵士,被方亦激荡出的法力潮涌惊动,在瞬息间展露出了何为“精锐之军”该有的素质表现,端起的各式兵器几乎毫无片刻迟滞地锁定了目标,并完成了至少两层迎敌厚度的阵势变化。

兵道杀伐之气横压而至的时候,除了正陷于通感状态的那几位,以及看起来第一时间便认怂的那个罪魁祸首年轻人,其余人等都像是被寒气灌体似的,肢体和念头一起出现了僵硬的迹象,实在是……无妄之灾。

但紧跟着,一个粗浑的嗓音在所有人耳边响了起来,冲散了那股冷冽的压迫感。

“收了收了,真给老子丢人!”

只听那位王参将骂骂咧咧地大喊道,“才一点风吹草动,你们就闹出这么大阵仗,要是去到外天域战场,面对那种动不动就得被一大堆诡异手段袭扰的战况,你们还不得把自己给吓死,没吓死也得累死!听到了没有,收了,都赶紧收了,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青胄军令行禁止,在那王参将的呵斥下,周围的兵士就像没事发生过一般收起兵器、返回了各自的岗位——原本在休憩、用饭的,也不紧不慢地捡起丢到地上的干粮,掰掉脏污重新吃了起来。

“诸位继续哈。”

王参将朝这边众人挥了挥手,看起来严肃认真、神情恳切,“咱们军中这些骑兽,就仰赖诸位了。”

说完,大概是要表明绝不插手干预的决心,他远远地退开、去到高台边缘,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干粮,背对着众人囫囵吃了起来。

神识念头被兵道杀气冲得七零落的一干人等,僵伫在原地、艰难地吞咽着如同混杂了冰渣的口水。

“呵,没事了、没事了,都是误会……”

然后他们就听见一个透着尴尬的声音,掩耳盗铃道,“呃,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哦,那什么……两位老前辈和那个大叔正在试着退出‘通感’之境,你们还是等等再说,非得现在过去掺一脚,反而是好心办坏事,给他们添——呃、糟了!”

神识念头处于浑噩状态的众人,本就觉得心烦意乱,不愿听方亦的念叨,最后那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又仿若重锤敲钟也似,猛砸在他们脑门上,更令他们心惊肉跳、头晕目眩,然而,却连闭眼捂住耳朵的意图都仓促生不出来。

在一片呆滞还带点恶心反胃的目光注视中,方亦匆忙跨步到那云羽宗的中年人身后,伸手搭住了对方的背心。

接下来的一幕幕景象,在众人眼中像是无声而浮夸的戏剧: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颇为扎眼可恨的年轻人,先是闭目几息,伸出的手骤然一拽一拨,就将他身前的中年人拖带着摔到了一旁的地上。

接着,他又心狠手辣地一记手刀,切在了其中那名站位靠后的老人家脖颈处,并如法炮制地把他也推倒在地。

再然后,这家伙更是丧心病狂地站到最后那名老人家身旁,一手扣在对方的面门上,想要捏碎天灵盖般,令那老人家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还不够,等到老人家都已经面色惨白、无力地垂下双手,他还要把老人按倒在地,左右开弓扇了两记巴掌,看起来颇为凶狠地呵斥着什么:

“醒醒!听见了吗?把眼睛睁开!再不睁开——我动真格的啦!”

啧啧,这也太残暴了,如此凌虐一个老者,居然连对方昏厥都不让……

等到那名老者口角溢出鲜血、颤巍巍地出现醒转迹象之后,残暴的年轻人似乎觉得没趣一样、吐了一口气,继而转过身去,目光落向了最后一名……躺在地上脸色发绿、几乎要变成黑紫色的男青年。

“诚彼娘之……”

众人听见残暴的年轻人瞪着意识不清的青年骂道,“都怪你这混球孽障,好好的把事情弄这么麻烦!不对,是本来就够麻烦的事情,你还要跑出来添乱。真是该死!”

什么?他、他要下杀手!

——众人乱糟糟的思绪中,堆砌出一个惊恐不安的念头。

……还、还好!

残暴的年轻人只是一脚把对方挑翻成背心向天趴地状,然后狠狠地踏踩了上去,以半蹲的架势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连续对准满是污秽的地面猛磕了三下……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这凶徒虽不杀人,但却居然逼人吃、吃……

实在是令人发指!

等到被折磨的男青年彻底昏厥而瘫软下去,半个头埋在一堆秽物里,不再抽搐、更不再挣扎,那凶徒还嫌恶地偏了偏头,而后才抓着对方已然散乱的发尾往上提了提,让对方不至于窒息。

“真是蠢货,咎由自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面容颇为俊朗、内心却分明暴虐无比的年轻凶徒骂骂咧咧着,啐了一口唾沫,双手按在了那颗脏得无法辨认的脑袋两侧……

那架势看起来……

那架势看起来,像是钻研旁门左道的术士在把玩一颗头颅,琢磨着是否要摘取下来以作收藏;又像是农家里贤惠简朴的妇人,在查看大头菜的腌制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最终在一番审视后,方亦闭上了眼睛,神情间呈现出此前未有的凝重,就那么保持着半跪、蹲坐在对方背上的姿态,陷入了沉寂僵滞中——深入“通感”之境。

在旁人的朦胧感知里,他变得……洞彻空明,犹如一枚蝉蜕,望之春风去、暑热至,万物生而安宁慵懒。

此前种种境况激烈起伏,只让人应接不暇,倒是这样停歇静止的氛围,反而点醒了错愕呆愣着的众人——

“他、他……我、我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怎会有这样……这样的行径,哪里来的小子……”

“如此狂悖凶逆,实在、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被接连一番突兀变化弄懵的众人,总算获得了缓和过来的空隙余地,将自身蒙尘的灵台好好清扫打理,神智恢复了七分清明。

然而,也只不过是七分而已,既不会让他们干出贸然上前阻止“恶行”的蠢事,也不能让他们清楚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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