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着那杀神朝着自己走来,惊恐万状的往相反的方向爬去
皎月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剑锋指着书生的喉咙
书生怛然失色面色苍白:“侠……侠女这是做甚了,这是在天子脚下,你,你若是伤我……”
“若是伤你,你当如何?”嫦曦悠悠然的走到书生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在下,在下就去报官!”书生梗着脖子说道
“报官,报什么官?怎么报”嫦曦像是听到一个不错的笑话
她摆摆手让皎月退下,坐上了星谣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太师椅,饶有兴味看着书生,示意他继续说
书生见那杀神终于收了剑,连忙大吐一口浊气
“在下要报官”他严词厉色的指着刚刚从车厢里爬出来还有些狼狈的两位公子“状告他二人当街行凶,仗势欺人,伤了要参加今年殿试的贡士,在下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就是今日
他们氏族子弟生来锦衣玉食,可以请最好的先生,上最好的书院,还整天好逸恶劳,靠着氏族荫护就能考上功名,还要毁了在下的前程,其罪当诛!!!”
“对,他们目无王法,当街行凶”
“一定要报官,还贡士大人一个公道!”
“氏族又如何,氏族犯法于庶民同罪!”
“送官送官送官……”
周遭的百姓又再一次的被煽动,开始责问起两位氏族子弟
皎月提起了长剑,锋芒所指之处鸦雀无声
嫦曦赞赏的点点头
她用手支着脑袋,睥睨的看着书生“你说他二人当街伤人,那么我问你,你所伤何处?若是马车所撞,为何你手上只有擦伤而没有撞伤?”
嫦曦因为吃了酒,脸上染上几分薄红,分明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一双眼中却威严可畏,通身气势逼人,压的书生竟有些喘不过气
“我……”
“我再问你,你说他二人仗势欺人,那么仗的是京城哪位大人的势,欺的是谁的人?
我可只见你伤人马匹,辱人清誉”
分明是不慌不忙徐徐道来的语气,却说的书生无法反驳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出自寒门,却无一点寒门子弟的清高之气,拔弄是非挑唆生事,真是丢天下寒门的颜面!”
“姑娘咄咄逼人是何意?看姑娘一身绫罗绸缎,想必也是氏族小姐吧,自是帮着氏族之人,天下乌鸦一般黑!”书生恼羞成怒,颤抖的指着嫦曦说道
“瞧瞧瞧瞧,怎么就生气了呢?”嫦曦玩世不恭的笑了笑“一代氏族最起码要三代子弟寒窗苦读功成名就才能造就,更有甚者五代才能称之氏族,我敬你十年寒窗苦读不易,可你以什么身份去质疑天下氏族,莫不是天下氏族皆是生来就是?没有寒窗苦读之辈,没有沙场拼杀之辈?”
嫦曦之言字字诛心,掷地有声
书生已经面色惨白,只觉得无地自容
“你说氏族子弟好逸恶劳?
当今翰林院大名鼎鼎的侍讲贺楼大人,可是连中三元一举夺魁的状元郎,那是当之无愧的氏族子弟
如此身份尊贵的氏族子弟还勤奋好学潜心涤虑,你不虚心请教就算了,还在此煽动百姓
你若为官,必先搜刮民脂民膏,后打压高门氏族,最后祸乱朝政”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开始觉得自己方才在助纣为虐
“氏族子弟能上最好的书院,那是人家先辈们的劳苦换来的,平常百姓身上多有几两银子还想给家中孩童多做几身衣裳呢,你若为官,还要让你的祖孙后代继续寒窗苦读不成?”
百姓们继续点头觉得十分有理,人家家里有,为啥不能过的好一点!
“哦对了,你刚刚还说什么?
氏族子弟看着荫护就可考上功名?
圣上从继位开始便大力推举寒门子弟考取功名,更是大庇天下让寒士欢颜
科举可是圣上亲旨,乡试会试殿试层层选举,你说有荫护就可以权谋私,不喜欢是哪家大人如此权势滔天?竟是连圣意都能左右?
你置大人们于何地?置身上英明于何地”
书生心下慌乱,不能让他女子说下去了,若是这些话传出去,他的前程就完了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