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什长饱有深意的看着曹性,见其不是作假,双手一甩,拱手鞠躬到底:“屯长真仁义也!九原王晓愿拜屯长为主公,望收留!”
一听主公二字,本还有些不适应汉末的曹性,顿时像打了鸡血,眼冒金星,腰杆都不自觉的挺得笔直:“好!好!好!不求同生!只求同甘共苦!”
两人手拉着手,互相共勉几句,曹性又说了一些前世所了解的一些消毒法包扎法、土治金疮药等。
一听曹性收纳此时代约等于死者的重伤员,伤兵营的负责人,内心把曹性当成了傻子,行动上全力支持配合,把所有重伤员都塞给了王晓,包过一些伤势偏重的轻伤员。
病床前,曹性关心的问道:“兄长!没事吧!”
“不碍事!后背吃了一刀而已!死不了!”曹勇强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
两人正寒暄着,一传令兵跑了过来,眼神透着火热的看着曹性:“报!曹屯长,将军有请!”
虽然惊险,但还好顺利的结合完了记忆,想不到自己,来到了英雄辈出,还是黄巾起义时期,话说这位现为河内都尉,未来同属八健将的郝萌请我干啥?
曹性内心思索,面色和蔼的看向这位正好认识的传令兵,跟随前世习惯性的应道:“好的,多谢王兄弟了!”
王姓传令兵猛然抬头,受宠若惊的看向曹性,眼中的火热越加炽烈,颤抖的应道:“是!”
见对方如此,又想起刚刚相遇的军汉,曹性内心不由感叹。
尊卑贵贱分明的古代,对下级态度上的一点点尊重,往往会获得无限好感。
既来之,则安之,汉末三国,我曹性来了,惨绝人寰的五胡乱华,见鬼去吧!
曹性随王姓传令兵快步来到城门楼,看到甲胄程亮的上级郝萌,本能的想行礼。
但还未来的急,被对方摆摆手阻止,脸色不冷不淡郝萌,开口道:“先见过左公!”
曹性这才看向旁边面白无须的文官,内心思索着对方的身份,面上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卑职曹性,见过左公!”
见对方衣着穷酸,战场拼杀,连个像样的战甲都没有,左丰大捞一笔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像驱赶苍蝇一样,恶心的挥挥手,用尖细的嗓音道:“连斩两将,击退敌军,功劳值得推敲啊!”
这熟悉的鸡公嗓子,不正是电视上太监的声音吗?想着对方如此身残志坚,再见对方如此作为,前世饱受网络轰炸的曹性,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再一想对方姓左,不由想起向卢植索要贿赂的宦官左丰,曹性内心无比感叹,这类人也就剩这点爱好了,宦官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奴隶。
职位高点,如左丰这种六百石的小黄门还好,还能享受锦衣玉食,但更多的是比百石的中黄门,甚至更低,就剩下一辈子的为奴为俾了。
哪怕是表面风光无限的十常侍,是生是死,不过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怎么说两世为人,加上这身体十六年,近五十年的生活经验,使曹性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仿佛没看到左丰的厌恶与郝萌的冷淡,恭维的道:“久仰左公大名,敢问左公居处?不日将登门拜访!”
“呵!甚好甚好!”见对方如此,不抱什么希望的左丰冷笑一声,却一字不提居处。
枯瘦布满皱纹的脸上,藐视一切的眼睛,曹性怎么看都觉得猥琐,识趣的恭敬退下。
左丰、郝萌两人仿佛对待奴仆告退一样,看都不看一眼,继续着两人的攀谈,更因为浪费了时间而更加厌恶曹性。
曹性回到营帐,先去看过突然多了两百余重伤员们,在王晓的组织下,正有条不紊,用自己说的方法在给伤员们清洗处理伤口,不由暗暗点头。
本处于被放弃状态的重伤员,见到一个个热火朝天治理自己的军汉,又重新燃烧起希望。
曹性好声安慰着每一位重伤员,劝其坚持,这里教导一下包扎,那里教导一下如何退烧,又请屯里最善言、同样有善心的几位,作为心理辅导,以抚慰重伤员的心理。
最初的那位白人重伤员伤口已经化脓,忙的没时间曹性,直接附身用嘴吸脓。
白人看着曹性一口口吐出散发出恶臭的脓液,远离家乡、从小颠沛流、又身经百战的他,忍不住默默流下眼泪。
其热情,关心,爱护,真诚,感染着每一位重伤员。
原本痛苦哀嚎弥漫的营帐,慢慢安静下来,哪怕是抢救无效而死去的伤员,脸上都带着点点安详。
简单的包扎消毒,少的可怜的金疮药,却治疗着两百余战阵经验丰富、恢复后珍贵、精锐的重伤员,曹性仿佛心如刀绞:
“只能如此了!不甘啊!”
两位都伯,九位什长,立于两旁战死了一名什长,曹性坐在主位上开口吩咐道:
“带黄巾将上来。”
说完,曹性展开一张空白的羊皮卷,拿出一支毛笔开始挥舞,再次忙碌起来。
不时挠头抓耳,神色凝重认真。
五花大绑的黄巾军司马雷公,立于堂下也未察觉。
看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雷公几次欲做发怒,却又忍下来了。
可对方开始还在挥笔,可气的是,最后曹性干脆看着羊皮卷发呆,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表情像在开调料铺,五味成杂。
就在堂下各位站的腿脚发麻,口干舌燥,雷公怒火烧到顶峰,涨得脸色通红的时候。
“呼”
曹性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再次提起搁置很久的毛笔,洒脱的圈了一笔,仿佛浑身轻松。
举头一看,潮红的夕阳照耀进营帐,堂下一个个站的摇摇欲坠的下属,脸色酱紫的雷公,来不及欣赏美景,曹性慌忙扔了笔,快步往下跑。
哪知弯腰太久,加上从战场下来就没闲一会,全身太过沉重,一失足,翻滚在地,文案被撞翻,正好砸在曹性头上,下属慌忙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