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六千大军,八千刚刚整编加入的海寇,三千新卒,忠心相对较高的原海师只有五千,精锐更只有随军的三百亲卫。”随军的陈杨着急了。
曹性总是不顾一切的扩张,如此玩火,跟相传和内心的那个曹龙将区别甚大。
为了这个极力推崇的偶像,陈杨好不容易说通了父亲陈政,才得已来到曹性麾下。
可真正任职一段时间,特别是主管军事以来,陈杨对曹性的崇拜,远远不如对他的担忧与着急。
哪怕是海师才建立多久?哪怕是最早加入的曹军海师成员,也不过才四个月不到。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哗变了。
“多谢陈先生教导,这个我知道的!”
曹性一脸受教的样子,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把陈杨气晕过去。
知道还这样,痛心疾首的陈杨,加大了嗓门,恨铁不成钢的诉责道:“从古至今,新军哗变、营啸的范例太多了,多到史书家都懒得一一记载啊!”
沿途要经过辽东,精通鲜卑乌恒与其出自同族、匈奴语言等异族语言的王晓随行在列。
陈杨说到后面时太过激动,声音也就没控制住,看到周围士卒听到陈杨的话语,脸上露出异样。
王晓摸了摸脸庞,故意提高了声音,冷笑着道:“呵呵,想造反回去接着做海盗?也要问问各地留守的兄弟刀子利不利!”
看似跟陈杨说的话,但全船士卒都听的清清楚楚。
加入曹军以前,可谓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面对贪官污吏、世家豪强的层层剥削,一旦发生天灾人祸,往往都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现在加入了曹军,不仅可以吃三餐并顿顿管饱,衣服被子更是没有缺过,而且连带着家人不管是病是残,都安排进了屯兵,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神仙生活”。
如此满足的日子,倍感珍惜的原海师士卒,不由用提防的眼神看向整编而来的海盗士卒。
王晓语不惊人死不休,仍不肯就此放过:
“刀子不利不要紧,各地主官可都是出自亲卫营,手上几两够全岛上的升天的毒药还是有的,如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亲卫营出来的武官愤怒起来,呵呵!”
王晓的话听的船上的所有出身海寇的士卒,乃至新卒,都如同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淋头,一个个忍不住打摆子、颤抖。
陈杨瞳孔微缩,仿佛看待阴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看着王晓,所有对曹性的不满与失望都丢到了九霄之外。
“阿晓!不得放肆!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不管是反叛还是什么,这些龌龊之事,永远不会在吾军中发生的!”曹性高声骂到。
但在整编的海寇士卒的耳中,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缓解与温暖。
王晓的话暗暗的在军中传开,平时做事拖泥带水,心中有异的原海寇士卒,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变得勤奋卖力的不得了。
大军杀上“庙山列岛”,作为陆战先锋的原海寇士卒一改常态,变得格外卖命,加上姬虎牙还有原海寇士卒的出面招抚,海师势如破竹,顺利的打到了辽东郡。
岛上海寇或俘或逃,获包过海寇妻儿老小在内的俘虏十余万。
带着大军踏上辽东郡沓氏县今旅顺口的土地时,当地县长带着县内文武在码头迎接。
看着蚂蚁群一样密密麻麻的船队,还有辽东没有的高大帆船,沓氏县文武惊的目瞪口呆。
“沓氏县长、县丞、县尉、主簿等文武官吏前来拜见。”曹性还未下船,传令兵就送来此消息。
曹性下船见到沓氏县文武时,这些人已如同中了梦魇,看着鱼贯而下的两万海师士卒挪不开眼球。
“这也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整个沓氏都没有这么多人!”县长嘴上唠叨着。
身旁人员一个个点头赞同。
“县寺!县寺!”曹性立于对方面前,连喊了几声。
一县之长不过四百石,曹性的讨逆校尉乃比两千石,沓氏县长被曹性叫醒,看着众将环绕的年轻异常的曹性,想起相关传言,连连拱手行礼:“沓氏县长田韶携县内官员见过讨逆校尉!”
其它人员齐齐拱手行礼。
“县寺客气了,不约而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曹性微笑着。
“不敢当!讨逆将军前来,沓氏县衙蓬荜生辉!”田韶客气的很。
两万人员就在了港口,曹性领着五百士卒,随田韶前往沓氏县城。
沓氏册上人口不过五千,据曹性陈杨等人估计,算上豪强隐户,也不超过两万人,才初秋的季节,此地已穿上了厚实的毛皮。
地广人稀,土地荒芜,每年秋季还有鲜卑、东胡、乌恒等异族南下劫掠,当地居民过着艰苦的日子。
作为辽东有名的豪强家主田韶,穿着打扮都比不上一个中原寒门。
周长不过几里,高不过一丈的沓氏县土城田家宅院内。
一群身穿鲜卑、东胡、高句丽等族的年轻女子跳着异族舞蹈,席上摆满了中原难得的羊肉,还有根本无法吃到的牛肉。
汉地牛都用来耕地还少了,怎么舍得拿到宰了吃。
曹性喝下一口比普通中原之酒略高的辽东酒,感觉浑身不得劲,拍了拍上,亲卫提着一坛坛仅高于“酒”字仙酿一等的“醇”字仙酿进内。
“天气严寒,尝尝这个!”曹性随意的开口道。
“醇”字仙酿上桌,每人满上一碗,一口仙酿下肚,顿时喉咙如火中烧,紧接着全身弥漫一股子热气,所有的严寒都一扫而空。
“痛快!”时刻准备着露脸的王晓一把脱下外套,手掌张开扇风,表情夸张的高声喊到。
有了王晓带头,喝的全身发热的田韶等人也跟着解开了外套。
几杯“醇”酒下肚,已脱去外套的田韶看到了其中巨大商机,眼神充满希望带着恳求的看着曹性。
曹性见对方上钩,开始吊起胃口,啧啧嘴,一脸痛惜的又喝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