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李沫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黄瑜紧紧抱着自己,透过他的臂弯,她看到江莺张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
枪声停止,世界也安静了下来,江莺缓缓倒在黄瑜脚下,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大衣。
她第一时间不是去在意自己的伤,而是抬眼朝护着李沫的黄瑜看去,苦笑着留下眼泪,卑微的说出自己最后的奢求:“黄瑜,抱抱我、好吗?”
黄瑜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并未上前,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了陈青和陈伟的声音。
俩人带着人冲进屋,立刻控制住了陈鑫的人,陈鑫还在做最后的反抗,朝陈伟开了几枪,但都被躲开了,他心里越发慌乱,此时要是落到黄瑜手里,肯定生不如死。
慌乱之中,他再次把枪口对准黄瑜,在按下扳手前,陈伟眼疾手快夺了过来,反过来朝陈鑫的左腿开了一枪
“啊!”陈鑫惨叫着倒在地上,陈伟趁机反剪着他双手把他绑上车。
局面稳住后,黄瑜抱起李沫大步往外走,走之前吩咐陈青立刻送江莺去医治,然后没在看江莺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此时他在意的,只有李沫的身体,她浑身发烫,脸色绯红,这么冷的天气,又长时间穿着湿衣服,再拖下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把李沫放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黄瑜急匆匆驱车离开。
看着黄瑜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江莺笑了起来、眼泪顺着鼻梁滴落在地上,浸湿了地上的尘土,满眼绝望。
黄瑜把车开到一片荒凉的草地后停下,确认四下不会有人出现,他脱下自己的黑大衣和毛衣。
又把昏昏沉沉的李沫脱个精光,然后给她套上自己的毛衣,毛衣刚好能遮住她的臀部,再把大衣给她穿上,一一穿好后,又脱下自己的袜子给李沫穿上,确认李沫捂得严严实实,他才穿着单衣上了车。
因为担心李沫,黄瑜打算先去离他们最近的小镇,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那里,但因为现在是凌晨,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街上很黑很安静,黄瑜把车停在一家诊所前,下车急切的拍着门。
诊所的木门感觉都要被他拍散架了,屋里传来医生心疼的声音:“来了,来了,别拍了,我这老房子都快被你震塌了。”
黄瑜闻声放下手,返回车上抱下李沫,走回去时门刚好打开,屋里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医生,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
黄瑜回视他,脸上除了着急外没有一丝歉意,老医生心下更不爽了,但看他怀里的人的确不太好,就先让他进了屋,打算解决完病人再跟他算帐。
黄瑜抱着李沫进屋,在老医生的指引下把她放在一张小床上,老医生拿出一个体温计递给黄瑜,黄瑜接过,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老医生的视线,才扒开李沫肩上的衣服帮她夹上。
见他的动作,老医生气得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小伙子,我是医生,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你这么挡着,我怎么给她检查。”
黄瑜头也没回,倒是语气尊敬:“实在抱歉,您一会儿再检查吧。”
见他还算礼貌,老医生也未再要求,毕竟谁没年轻过,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五分钟后,黄瑜取出体温计,把李沫的衣服拉好,才移开自己的身体,看了一眼体温计后把它交到老医生手上。
“温度很高,您这能医治吗?”黄瑜问
医生看了看体温计,点了点头:“40.5度,怎么烧成这样才来!”
“我去给她配药,你拿那只水壶烧点水,她嘴唇干裂成这样,身体严重缺水,得即使补充水分。”
黄瑜走到老医生指的方向拿出墙角那只壶身被烧得黑漆漆的水壶,在它旁边的小水缸加满水,却没见到火炉,他走到后屋,问正在配药的老医生:“您好,请问火炉在哪里?”
老医生闻声回头,才想起来,说:“哦,火炉我睡觉前放到后院去了,你等会,我配完这支药去拿进来。”
“不用了,您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去拿。”黄瑜不想耽误他配药。
“就在门边上,倒是好找,就是炉子我封上了,需要引一下火。既然着急输液,我就给她输上药再去。”老医生看出他的心思。
“麻烦您尽快给她输药,火我可以引,只是需要用一下您的打火机。”
老医生又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将信将疑的把裤兜里的打火机拿出来给他,还不忘嘱咐:“天干物燥、注意安全。”
“您放心。”黄瑜上前接过打火机,拎着水壶去了后院。
烧上水后,黄瑜走进屋查看情况,见老医生已经给李沫输上了药,放下了心。
老医生见他进屋,把身旁的椅子拉过去给他。
黄瑜接过坐下,说了句谢谢。
“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我们是桐县过来的。”
“也不是江南人吧?”
“是的,我是北方人。”
“我就说嘛,你身上的气质不像江南男子。”
黄瑜点了点头,没回话。
“水烧好后给这姑娘喂点,不要太急,一点点给,今天晚上她估计不会醒来,你随时观察她的情况。趁天还没亮,我这把老骨头,再去休息一会儿。”老医生叮嘱黄瑜需要注意的事项,站起来捶了捶腰,慢慢往卧室走去。
“好的,辛苦您了。”黄瑜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
老人摆了摆手,走进卧室关了上门。
黄瑜看了眼安静睡着的李沫,去后院拎烧好的水,进屋把桌上的杯子用开水烫上,再去封火炉。
封好火炉后,进屋把水杯捞出来,倒上开水,用嘴吹凉。
因为天气也很冷,水很快就能入口,黄瑜端着水却犯了难,他要怎么让李沫把水喝进去?
左右思量,好像也只有这个方法比较合适。
黄瑜自己喝了口水,来到李沫身前,弯下腰封住了她的唇。
李沫潜意识吞着水,久旱的身体忽然流进一股清泉,她立刻贪婪的吸允着。
黄瑜一怔,身体就这么僵着,李沫吸半天却得不到想要的,轻哼着反抗。
黄瑜回过神,赶紧再喂她一小口,黄瑜离开李沫的唇,面含隐忍。
李沫皱着眉轻哼,黄瑜却不再喂,他记得医生的嘱咐,不敢一次性给她太多。
他轻抚着李沫的头,耐心哄着,李沫渐渐安静下来,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