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前灯还亮着,穿过漆黑的夜,直直的照在她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条件反射的拿手挡在额前。
梁在川推门下车,他披着夜色向她缓缓走来。
一束车灯光被他挺阔的背遮住,背着光的男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脸也变得清晰可见,似乎只要她稍稍一伸手,便可触及到。
夜幕下的院子里,汽车引擎还在“嗡嗡轰轰”的响,隐约之间还能听到蛐蛐在墙角唱歌。
梁在川立在秦曼面前,看着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微微发愣的她。
须臾,他开了口。
“上车。”
——
直到汽车驶出秦宅,秦曼反应过来,为何刚才就那么听话上车了呢?
都怪夜色给他上了一层滤镜,让她走神。刚才的他像极了从黑夜中披着曙光向她而来的英雄了。
但——似乎除了上车,她貌似没有别的选择。
“你怎么来了?”
“爷爷打的电话。”
一个多小时前,他从公司回到东河湾,发现家中客厅堆满了打包箱。
正疑惑时,他接到了秦一华的电话,才明白怎么一回事,难怪前两天老人家问他家里的密码。
思及此,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想家里的客厅堆得像垃圾山一样。”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是特意来接她的,是奉了爷爷的“圣旨”才来的。重要的是,他是来带她回去收拾东西的,合着她就是一打包员。
还关键,他那是什么比喻,居然说她的那些宝贝衣服、鞋子、包包、护肤品、相机……是垃圾??
“知道了,我会尽快整好。”秦曼侧着脸看向窗外,没好气的说:“你见过均价超过一万的垃圾吗?”
说完,秦曼用余光白了男人一眼,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嘀咕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
路灯落下的光钻进车内,遮去了男人半张脸,他唇边的弧度被夜色隐匿,与忽明忽暗的灯光交叠。
两人抵达东河湾,已过了子夜。
东河两岸的霓虹闪烁着河面,整座城市带着所有的故事,沉入夜色。
东河湾是梁在川在东城的家,这不是秦曼第一次来这。
上一次来这也就是三年前,就是在那间主卧,她“睡”了他。腾的一下,她的脸热滚烫滚烫的,像有团火在烧。
与此同时,梁在川打开了另一间房的门,按下了开关,卧室里的灯亮了起来,也照亮了挺秀的五官。
“你以后就睡这间房。”
正盯着主卧房门发呆的秦曼,转过视线看了过去。
这面积就只有她在秦宅卧室的一半大吧,这么多东西放进去,可还有落脚的地?
这间就这间吧,总比好过他要求她跟他同睡一间房。
梁在川注意到她刚才的动作,悠悠的开口:“难不成你想跟我同睡一间?”
“咳咳......”
秦曼咳得岔气,等她平复后,到嘴边的“有病”又吞了回去。
因为,男人不知何时倒了杯清水递到她面前。
从吃不胖到秦宅,再到这,折腾了几个小时,她确实有些渴了。
她接过来一口气喝完,大喘了口气。
“梁在川,你有病吧,有病了就去治。”
这栋房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大声说话,就连一天到晚都没闲着的窗帘也被吓得不敢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