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一个问题,其实她根本不了解江礼,不知他的家庭情况,不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可这样也没阻止他们成为了朋友。奇怪平时一向交友谨慎的她怎么对江礼完全不设防?就算在表区上班时有相处了两年的男同事要去她家做客都被她拒绝了。
他们吃着饭发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打趣她。“你自己做的菜都嫌弃?”
季心突然看向他。“这太不公平了,我亲戚家都被你走了一遍,而我现在连你家的情况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家是哪的?工作单位在哪?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江礼突然愣了,心虚后马上恢复常态。“那明天带你去我家,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也省得他们总逼我相亲了……”
季心马上打退堂鼓,那个蒋菲就是她妈妈选的人,她可不想再引起什么误会。又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父母替儿女选择伴侣的事?
他就知道她会躲着,才不会和他去家里,心底那担心又涌了出来。
吃过饭季心自然而然地去洗碗,江礼要帮忙被她推了出来,她没几只碗了,不能再打碎了。
第二天季心的闹表响了,她摘了眼罩,睁开眼很吃惊,想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已在哪,她特别熟悉的每次刚搬家带来的不适感涌上心头。起来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饭。奇怪江礼昨天说今天九点要去单位,可现在八点了他还没吃早饭,会不会迟到?
到他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回应,她把早饭端到餐桌他的房中还是没动静,都快八点半了,如果再不起来就迟到了。又到他房门口,这回敲门的声音大了些。
江礼昨夜睡得并不好,满脑子里都是她昨天问的问题,他现在还不能带她回家,一是这个对感情迟钝的人压根没把他当成男人看,二是妈妈不会轻易同意他们在一起的,很怕她受伤,就想把她这么藏起来。
听到敲门声还在奇怪,什么时候这里隔音这么不好了,隔壁人家的敲门声他都听到了,过了几秒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才想起季心和他住在一起。
季心忐忑地想要不要开门进去?听说这种大公司都是打卡的,迟到会罚款的。正踌躇间房门打开了,睡眼惺忪地江礼眯着眼看她。
“快点洗漱,快九点了,要迟到了。”没等他反应她就一阵风的离开了,等他洗漱好见她端了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餐桌上是两份三明治。她把牛奶给他就风风火火得要出门,他叫住了她。“我送你,你别着急。”
“可是你要上班。”
“顺路。”
还有时间,她把刚用过的盘子放到了厨房,等着江礼吃完早饭。坐在车上还困倦的江礼万般无奈,他可以说他是老板,想几点去就几点去吗?昨天凌晨三点才睡,今天一早就被她叫了起来。
季心到单位的时候八点五十了,她担心江礼迟到被罚款,忙让他离开了。他走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她真是个实心眼的女人,又懂事、节俭、善良单纯、会关心人……如果嫁给一个普通人,一定能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想到这里刚才的好心情全没了,他的家庭给不了她那种纯粹的幸福。妈妈曾经也是一个毫无心机的人,随着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强迫自己适应新的生活,游走在那些贵妇圈里,常常见她买回来的衣服和包看都不看一眼,和朋友约好去吃一顿两万块的大餐,可每次回来都说不好吃。
问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去,她说买什么、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融入那些贵妇圈,建立自己的人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妈妈失去了她的快乐。
他才不要季心也过这种生活,要她像现在一样,像棵向日葵,总是向着阳光的方向。
季心换好工装准备开早会,今天馆长宣布了一件大事,下个月馆里会展出一位美籍华人画家的画作,她的画作在国外屡次获奖,国内有好多个展馆都向她抛去橄榄枝,最后她选择了她们的展馆。
她羡慕极了,有名的画家就是不一样,各大展馆争着抢着要展出她的作品,如果有一天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展览在下个月,可影像杂志部和策划部都要忙坏了,没编入任何部门的她成了两个部门跑腿的,穿着那双卡脚的高跟鞋往返于多个部门。能接触到画作,还是名家的画作,对于自己的工作她还是很喜欢,也没觉得累,午休时才感觉小腿和脚疼得厉害。
脱了鞋坐在台阶上揉着脚,脚后被磨出了一个泡。江礼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在哪儿,不一会儿他拎着一双黑色女士皮鞋下了车。“你试试这鞋舒服吗?”
即使脚被磨出了泡也没感觉有什么,可江礼拎着鞋蹲在她面前时,她怎么感觉眼眶酸了。穿上那双鞋果然很舒服,鞋跟不高,既不违反单位规定穿起来又很舒服,一点也不磨脚。
“给我一块钱。”
“恩?”
“都说送女人鞋不好,我也不知为什么,你给我一块钱就当是我卖给你的。”
季心被他逗笑了,那是男女朋友之间才有的说法好不好?说男的给女的送鞋是把对方送走的意思,寓意两人会分开。
他站在那伸出手,阳光在他身上镶了一层金边,他总是给她温暖,渐渐地让她习惯他的付出,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开始依赖起他。最后季心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块钱的红包。因为这双鞋她的脚舒服不少,下午忙来忙去脚也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