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伏龙镇方向的路,一队黑袍人颔首迈步,行色匆匆,宽厚的兜帽遮掩着他们的面貌,路行人避之不及。
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黑袍下是一堆大大小小的光头。
“师兄,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应该没事,圣师虚怀若谷,只要咱们恭敬有加,前辈断然是不会计较的。”
“不是,圣师的胸襟毫无疑问,我是说咱们搞的跟魔门出行似的,真的合适吗?”
“........”
“阿弥陀佛,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
就在两人对话之时,从侧方来了一队人马,赫然也是黑袍兜帽,与这边的装扮一般无二。
甚至还先发制人,有人出列喝到:“呔!何方妖人?光天化日敢在伏龙镇周围现身?”
哎呀呵?
这边的一队黑袍人当时就来气了,打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妖人。
看对面的装扮,谁是妖人还不一定呢?
这要是放在平时,二话不说当场就脱下这身黑袍超度你们!
不过这可是在伏龙镇附近,不可冒然行事。
难道这是叶圣师的亲卫吗?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啊?不管怎么样,先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
一名黑袍人出列,下意识的就要举起双手,旁边人给拍了一下又给放下了。
这人大声出口道:“阿...呸!贫....呸!敢问诸位施.....是是何许人也?”
对面黑袍人:“.......”
他后方的一众黑袍人已经齐齐抬手捂脸,饶是吃斋念佛半辈子他们也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这他娘谁看不出来你的身份?
也无奈,他们实在不擅长干这种事。
出乎意料的,对面的黑袍人群沉默了一会后,一声悠长的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
紧跟着一名黑袍人出列,慢慢取下了自己的兜帽,一个苍老的容颜显现出来。
“祓...祓秽法师?”
这边的黑袍人都惊了。
还不等他们出口询问,祓秽这边又是先声出口:“惠能小子,此去伏龙镇意欲何为啊?”
姜还是老的辣,祓秽一下就听出了刚才说话之人就是法华寺的惠能,这种情况下迟早都要暴露,还不如恶人....先发制人。
这边的黑袍人这才一个个把兜帽脱掉,显露出一个个光头和尴尬的老脸,正是法华寺十二僧。
惠能尴尬地开口道:“那个那个.....虽然师兄说过圣师与我佛门缘分尽了,但贫僧始终觉得吧,自己与圣师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缘分未了。”
身后的一众师兄弟也忙不迭地跟着点头。
想说路过来着,但一会人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行人走进伏龙镇岂不是更尴尬,嗯,出家人不打诳语。
话说回来,祓秽是来干嘛的?总不能是路过的吧?
惠能刚想开口质问,祓秽已经一句话堵了过来:“咳,老衲同感!”
祓秽一副得道高僧的风范,直让惠能无法反驳,人越老越不要脸,诚哉古人言。
眼下这两队还处于尴尬当中呢,又是两队人马撞了过来,又见黑袍。
这两队黑袍抬眼看着前面两队人马都已经表明身份了,他们干脆也就不装了,兜帽都齐齐卸下。
“德韶法师?”
“见心法师?”
场面持续尴尬中。
这边双方还没打招呼呢,又是一队队人马相继赶了过来,黑衣黑袍的人潮越聚越多,法华寺十二僧的脸的黑线也越来越多。
全都亮明身份后。
好家伙!
天下八大名寺的僧侣全都到齐了,本来他们是挺尴尬,但是看到法华寺的人后,他们就放心了,再尴尬还能比法华寺尴尬?
一个个得道高僧也都站了出来,本来应该是佛门盛况的场面,现在整的跟魔门大会似的。
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到底是祓秽老成持重,站了出来。
“诸位能有今日此举,想必是天下佛门心意相通!朝圣心切,无可厚非!”
诸位在场的高僧都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总不能说他们不要脸皮吧,连法华寺的人都来了,想必惠空要是见了,八成要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祓秽继续开口道:“老衲听言,道家花言巧语骗取我佛门圣师满屋至宝,实属可恶!”
“圣师赐我佛门泼天造化,我佛门盈取知足,不敢贪恋。”
“道家却蒙蔽圣听,欲夺我佛门圣师,误我佛门大计,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祓秽愤愤不平,越说越激动,在场的僧侣一时间群情激奋。
一道嗓音高声附和道:“此言大善!”
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这嗓音......有点耳熟啊,不,是十分耳熟。
只见法华寺众人的后方慢慢走出一人来,高举手臂,脸红脖子粗。
不是惠空是谁?
全场僧侣:“........”
此时的惠空脸的骚红,尴尬多过于激动,毕竟缘分已尽的话是他亲口说的。
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惠空大声开口道:“道家人不要脸皮!我佛门怎可坐以待毙?”
咳嗽了两声又说道:“东西都带了吗?”
在场的僧侣都心照不宣的拿出了自己一方所带的大大小小的行囊,稍微晃动一下,里面哗哗作响。
其实惠空的意思是,既然道家连脸都不要了,我们佛门还要来作甚?福缘才是最实在的。
佛门此去一是朝圣,二是买买买!
这回他们也是准备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