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学校
教授
门授课
父子俩面面相觑。
父亲眨了眨眼:这姑娘性格好,仪态好,头脑好,我很满意。
胡周挤了挤眼:我和她不熟,真的。
“不早啦!我走了。小周,谢谢你的招待。”父亲面带笑意地起身。
“您太客气了。有空常来坐啊!”周清影客套地欠身致意。
胡周道:“我送你下去。”
“别送了。你们都忙,早点休息吧!”
休息?
父亲这话一出口,三个人的脸都红了一红。
出了门,父亲郑重道:“是个好姑娘。好好待人家。要努力进,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胡周急道:“爸,你想哪儿去了!我跟她不熟。再说,我是那种人吗?”
父亲淡漠地看着他,那神情好像在说:少年,你对男女的事一无所知。
电梯到了,父亲走进轿厢,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胡周说:“公共走道堆放的东西有点乱,你们的邻居可能不太容易相处。看得出来,小周家境不错,可能应付不来市井无赖。你要多照应她。”
“哦。”
好的父王,没问题父王。不过父王,你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我是你女婿啊?
回到屋里,周清影已经把餐桌收拾干净了,正在厨房里洗杯子。
那个原生厨房是她的地盘。胡周隔着帘子喊一声:“我去睡了!“
周清影却叫住他,掀起帘子越界过来。
宽大的大号睡袍,遮罩了脸蛋之外的一切,看起来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胡周开始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指定要买最大号的居家服装了。
“什么事?“他问。
“那个,奥维利亚的秘密,买到了吗?”
胡周:“!”
“没关系,合众国这边是挺难买的。今晚我坚持一下好了。”
胡周:“”
真的没关系吗?
“那么,晚安?“
“晚安。“
胡周连滚带爬逃进自己的卧室,关了门之后立刻给艾维利提亚去了一条消息:“刚才云速达的那一单,能让他们再送一次吗?“
朝北的卧室里,周清影抱膝坐到崭新的床垫正,仿佛周围是一片不洁的nn,而床垫是救她于惊涛之的木筏。
摊开酒红色封面的手册,她借着落地灯昏黄温暖的光芒开始写日记:
01
老师,关于大新山基地火灾事故的调查仍在进行。
丢失的二号飞蝇没能找回来,而在我遭遇的塌方事故,估计一号和三号也难逃厄运。
想到这三台设备很可能被“它”俘获,我感到很不安。
不过,我经历了危险,也收获了发现。
在大新山基地的深井下,我发现了足够让导轨车通行的交通。
在通往地下河的甬道甚至有类似码头的设施。
看起来好像没有完工,但是谁知道呢?这些东西未必是给人类使用的。
她轻巧地运笔,在这段字下方画了一张立体示意图。
山的斜坡有一口深井,井底有一条地下河,河两侧和顶端的石壁有数十个孔洞。
周清影打了三个问号,标注道:不知通往何处。
02
新阳市甚至整个西19区的公共安全络很可能都被黑客掌控了。
我的对手很强,能在没有通信协议的环境下通过电磁共振侵入我的电子助手。这意味着它可以跳出现有的互联络,自行和任何电子设备建立连接。
写完这段,她在段末用大字写道:络幽灵已经进入了现实世界。
03
很幸运。电子助手的一部分基础部件依然能继续工作,足以维护身体健康需要。而被侵入的控制部件似乎排出了体外,避免了情况进一步恶化。这可能与我遇到的一个人有关。
我是昨天在一座桥下见到他的。
写到这儿,她画了一张速写人像,瘦削的脸,不大的眼睛,短而淡的眉毛,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毕竟,算在大新山数据心的那次见面,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到这张脸了。更不用说她曾经反复翻阅过大新山火灾的案卷,对这位失踪人员的容貌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接着写道:他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放电,很可能使用了生化药剂。
我认为这个人和大新山下的秘密有很大关系,这可以解释阿尔法小队使用武器攻击时为什么无效。
我打算在新阳多待一段时间,争取找到这个人,以他为突破口继续追查下去。
我已经找到了藏身地,请不必为我担心。
04
大新山数据基地充满了谜团。
频繁出现的计算溢出,之后发生的离火灾,迟迟无法勘察清楚的地下迷宫,在火灾失踪又重新出现的人,能够徒手放电的异能,这些事件串连起来给我一种感觉:络的幽灵打算以这个地方为据点,向现实世界扩张。
大新山地下的喀斯特溶洞提供了充沛的空间、矿物和冷却水,足够那个“它”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了。
写到这里,她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段提示:如果说边陲山区的一座数据心都能容下如此深不可测的威胁。那么阿佛瑞嘉沙漠的那个无人值守的浩大工程更加危险了。
我想,人类明也许已经岌岌可危了吧。
05
我遇到了愿意帮助我的人。这人有些
写到这儿,周清影咬了咬嘴唇,不知是在压制怒气,还是克制某种冲动。
古怪,她用了这个词。
这个人有些古怪。但从目前情况看,他应该可以信任。
我会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可靠,我打算请他当信使。
念及他可能会遭遇那个放电者,我想在合适的时候给他做防电击训练。
06
便利超市的低息贷款很赞,还可以展期。
另,油条很好吃。
一帘之隔的隔壁,胡周打了个喷嚏。
也许是着凉了?
他把被子蒙在了头,继续在手机点点戳戳。
因为忌惮周清影灵敏的听觉,他只能打字和艾维利提亚联系。
“我会留意的。”他写道。
艾维利提亚道:“除了打听她获得提线者的渠道,你还要注意她的身体状况。我判断还有相当一部分提线者残留在她体内。最好能找机会弄过来。”
胡周问:“为什么你对人家的提线者这么着迷?”
艾维利提亚道:“因为这是紧俏货啊!随着人体的新陈代谢,体内的提线者是有损耗的。而这种损耗是不可再生的。因为提线者无法完整复制自身。二代提线者已经是一半原生体,一半蛋白质了。再扩张几代,稀释得微乎其微了。所以不能错过任何补充新生力量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要我怎么弄过来?不会还要我抽人家神经吧?”胡周警惕道。
“我再想想办法,尽量避免吧!”
“什么叫尽量?!”
“朋友,撇开这个周清影的来历,你对她这个人本身怎么看?“艾维利提亚忽然问道。
“哪方面?“
“随便哪方面,说说看。“
“挺漂亮,挺机灵,有礼貌,有时候较雅,有时候又较粗野。“
“朋友,你这评价有点矛盾啊!“
“人嘛,总是有点矛盾的。“
“那和王乐颖相呢?“
又提及王乐颖,胡周心里不免生出一丝醉意,写道:“她们两个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漂亮,聪明,有礼貌。但是王乐颖是个正常女孩。她也会害怕,会赌气。而这个周清影有点像神仙,让人难以接近,捉摸不透。”
“朋友,你能琢磨透姑娘?”
“!”
初夏寂静的夜晚,月光如水。
一帘之隔的年轻男女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杀手高悬的赏金一日不撤除,笼罩在两个年轻人头顶的危险之云一日挥散不去。
好在,有些人,不,是有些存在,始终在努力地守护他们。
一只飞蝇从窗外盘旋许久,最后在楼顶水箱落下,叉开六条腿顶住地面,电子复眼警惕地向四周扫视起来。